“哭什么!”朱绯被吵得头痛欲裂,将惊堂木连拍数下,范氏慢慢收住哭声。
随意抬起刘掌柜的右手:“大人请看,刘掌柜右手的指甲断了,前端可以见到一些血迹,我大胆推测这个指甲是和凶手搏斗时弄断的,刘掌柜抓伤了凶手,这个伤,应是在胳膊、手背或者颈部面部。这个人可以轻易地杀死刘掌柜不惊动他人,应比较强壮有力,可能是刘掌柜的熟人,也许还是亲近之人!”刘掌柜双手留有长长的指甲,在她指点账册的时候随意就注意到了。
“至于说到与本案相关的一千五百两银子,”随意继续道:“我曾去万通钱庄问过,八月初一刘掌柜的确取了一千五百两的银票,刘掌柜取这一千五百两当然是要还给流云轩的,可流云轩却一直未收到这笔钱,偏偏刘掌柜一口咬定钱她已经给了,那这笔钱去了哪里?或许是有人知道刘掌柜最近记性不太好,偷了这一千五百两然后骗刘掌柜说是她已经把这笔钱还了流云轩,这也就能解释刘掌柜在她账册上记下她已经取了钱也还了钱。至于说林莲儿为了这一千五百两逼死刘掌柜,这铺子是他家的、银子也是他家的,他何必多此一举去害刘掌柜一条性命呢?这样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大人,刚才我问林莲儿的问题你也听见了,林莲儿一没有杀人动机,二没有作案时间,第三他身上也并无伤痕,所以他与刘掌柜被杀一案应是毫无关联的,只是,”她垂下眉眼顿了顿:“被人抓来做替罪羊。”
“说得好!”秦子华用扇子击掌:“有道理!朱大人,你怎么看?”
朱绯还未说话,庞仵作道:“大人,这女子只是一个收账的下人,并非仵作,她在公堂上验尸不合我大宁法律又岂作得准,她说的一番话又岂是能信的?”
“对对。”朱绯点头道。
随意笑笑:“请问庞大人,刚才我说的那番话什么人说出来才可信啊?”
庞仵作哼了哼:“你非仵作,验尸岂能作准?自然得是仵作来说才可信!”
“只要是仵作就行?”
“只要是仵作。”庞仵作嘴角竟带了一丝笑意。
“来人啦,”朱绯一拍惊堂木:“刘掌柜被杀一案疑点甚多,先将嫌疑人林莲儿收监,待日后再审。”她向秦子华拱手道:“秦同僚,本官身子不适,恕不能招待了。”
“大人自便”。秦子华道。
朱绯急忙忙转入后堂,庞仵作瞪了他们一眼也神气地走了,林莲儿被衙役带走,小钱抹着眼泪回书斋去了,民众见没了热闹瞧也都散了,一时间大堂上只剩下随意几人。
“随意你真厉害!”洛璃雀跃道。
“厉害什么,”随意提不起兴致:“林莲儿还不是被收监了。”
肖长青作揖道:“如不是随意姑娘相助,莲儿定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刚才多谢姑娘了。”她对洛璃道:“少爷,我想进牢里打点一下,免得莲儿在里面受些冤枉气。”
洛璃挥挥手:“你去吧。”
“子华,刚才可多亏了你,不然我可要挨棍子了。”
“好说好说。”秦子华扇子连摇:“随意你还真有些本事,连验尸都懂。”
“侥幸还记得一点。”随意感叹:“不过......”
“随意,你可要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洛璃拉着她的衣袖道。
“是呀,随意,人家小美人都开口了,你可得把这桩事了了才行。”秦子华扇子摇得呼呼作响说着风凉话。
“先离开这里吧。”秦香雪说了句公道话。
时间近正午大家也都有些肚饿了,秦子华说这里离祥云楼不远,洛璃说他要多谢随意这顿由他请,在秦子华诡异的笑容中四人往祥云楼去了。路上随意问洛璃怎会来了京城,洛璃道他师傅看了很多名医病情却一直没什么起色,想去请药王她一直还在闭关中,他想到秦香雪说过小药王在京城便带了两个随从找来。今日一早他们去到回春堂不巧小药王进宫了,留了一位随从在那里等小药王回来。另一位随从就是肖长青,她挂念自己的青梅竹马林莲儿便想去林府探望,结果得到消息林莲儿被带到衙门了两人便急急地赶了过来。
“没想到在公堂却见到了随意你。”洛璃笑得开心:“原本还想着什么时候去找你呢。”
说话间祥云楼便到了。祥云楼是京城有名的酒楼,不仅名酿百里香在别处喝不到,就是这楼前的景致也是别处没有的。祥云楼楼高三层,正对着烟波湖,这烟波湖自是以烟波闻名,阴雨天烟雾水汽缭绕引人入胜,晴天里湖水清澈波光粼粼让人心旷神怡,为了欣赏美景祥云楼里靠窗的位置可是紧俏得很。
四人还未踏进祥云楼,就有机灵的伙计迎了出来:“几位客官,楼上雅间早有人定好了,正等着几位大架光临呢。”
四人一愣,秦子华问道:“小二,是什么人订了位置,莫不是在哄我们么?”
小二认得秦子华,点头哈腰地道:“秦大人,就是借小的几个胆也不敢骗你啊。三楼最大的雅间水云轩您是知道的,人家可在里头等着您几位呢。”
“是什么人?”
“秦大人,您见了不就知道了么?”小二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