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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平凤垂着的头几乎难以察觉地点了点。
“你是聪明人,我知道你一事实上早就有预感。”
桔年慢慢收回了自己的手。她是已经察觉到平凤和望年之间有什么不对,但她一直没有说,是
不想让好友难堪,也心存侥幸地希望事情未必是那样,然而事实却朝首一个她完全无法想象的
方向走。
平凤刚才说什么,望年要带她离开这座城市?
“平凤,我真的不懂。望年他还是个孩子,更重要的人,他小了我们整整八岁……”
平凤的眼睛也冷了下来,她“嘿嘿”一笑,“桔年,别人怎么想我不管,我以为你不会是个在意这
些东西的人。其实你也不是真的不懂吧,你最介意的是我跟他的年龄差距吗?说到底还是因为
我是出来卖的吧。你可以跟一个妓女做朋友,却不能忍受她嫁给你弟弟!”
“你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桔年脸色煞白,她和平凤朋友一场,甚至可以说姐妹一场,也许她内
心真如平凤一语道破的那么自私且阴暗,但是她实在是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平凤和望年要远
走高飞这个惊人而荒谬的事实。
平凤有些黯然,“我想过瞒着你就这么走的,但我做不出来,这不是朋友做的事。”她直勾勾地
看着桔年,就好像看见当年大家都缄默着的牢房里,为了护着她而受伤的桔年蜷在地板上,一
身的血;别人都看不起她,同监室的犯人私下里把那些最烦琐的手工活都扔在她床上,第二天
早上交不出成品,又是一顿好打,狱警见多了都视而不见,只有桔年做完自己的那一份,一声
不吭地再做她那一份,还有她为别人做的一份……这些年,她们也是互相扶持着一路走了过来
。她终于找了个嫌弃她,对她还算好的小男人,可他偏偏就是谢望年。
“我不想再瞒你,我跟他认识快三年,你还记得那时你带非明回你爸妈家过年,结果被他们骂
了出来的事吗?我为你觉得生气,凭什么坐过牢就不是他们的女儿了,你爸妈老顽固就算了,
谢望年他竟 然也帮着欺负你。我气不过,背着你找他“理论”了一次,我也没想到后来会成了这
样,他说他喜欢跟我在一起,我也不讨厌他,可我怎么好跟你说呢?认识他那会儿,我还没有
出来单干,在崔敏行的夜总会里混。那时望年刚从技校里出来,我还介绍他去给崔敏行做了一
阵司机,后来他别外谋了高枝,我也从夜总会出来了,可我跟他还一直有着联系。在巷子里撞
倒我的那一回,他其实是偷偷开着领导的车来找我,他不知道你也在那里,这完全是一场意外
,我只有装傻。本来也没打算跟他认真,大家玩玩罢了,我以为等他厌了我,这件事也就这么
过了,我也无所谓。可是桔年,我没想到他对我是动真格的,他现在要我跟他走,我可能这辈
子再也遇不上这样的傻小子了,我顾不了那么多。”
平凤站了起来,“该说的我都说出来了,我也不指望你祝福,那些都是虚的,只有抓得到的日
子、数得了的钱和留得在身边的人才是真的。你谅不谅解都一样,我一辈子都当你是朋友,至
于你当不当我是朋友,这都无所谓。我也记得我欠着你的,这辈子运气好的话再还你好了。话
就说到这儿,我走了。”
她当真就要走,桔年一把拦住她,“平凤,我也不怕你笑话,我爸妈,还有望年那边我早死了
那条心,说放不下的,也只剩那点儿血缘了,问题是望年他能带你去哪里,他除了开车还有什
么本事。他年轻,可以冲动,但是你以后怎么办?”
平凤说:“不走是不可能的,以你爸妈的脾气……也是,估计哪个父母知道自己的儿子跟我这
样的人在一起,都不可能过上消停日子。不过你放心,我和望年不久前刚做成了一件大事,钱
很快就要到手了,这笔钱也够我们过上一段时间。我不求什么宝贵,只要一个对我好的人,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