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相府
后院的凉亭里,沈鸣黎被穆庭蔚拉着喝酒赏雪。
经过一夜的大雪,这会儿入目是一望无际的白,厚重积雪堆在树枝上,摇摇晃晃的,偶有麻雀飞过,整个院子静悄悄的。
穆庭蔚一壶酒水下肚,想说的话也跟沈鸣黎讲完了。
沈鸣黎原本被他叫起来心里很不爽,等听完了,又觉得哭笑不得。
“怎么就这么巧合,嫣儿还了魂,你家夫人也有这样的奇遇。她骗你的吧?”
“不像。”穆庭蔚摇摇头,换了一壶酒,继续喝,“都这时候了,她不敢骗我。”
沈鸣黎啧啧两声:“我怎么就觉得你一直被她骗得团团转?堂堂镇国公也会有今天,让朝中那帮大臣知道,估计得乐死。”
穆庭蔚这种人,在朝堂上贼精贼精的,谁也瞒不过他那双眼。没想到回到家里,轻而易举就被他夫人给哄骗住了,实在稀罕至极。
沈鸣黎都快不认识他了。
穆庭蔚嗤笑一声:“我看她一个妇人家,不想跟她一般见识,纵着她而已。平日里耍下小心思也就罢了,没想到她胆子挺大,这事都敢瞒我。”
沈鸣黎给他倒酒:“这事瞒着你不是应该的吗,如果是我,我也不敢让你知道,万一你恼羞成怒,杀人泄愤怎么办?”
“杀她?”穆庭蔚仰头饮酒,如果以前知道那位清平公主活着,他可能真会杀人,关键他现在不是舍不得吗。
不过这话他不会跟沈鸣黎说,只是道:“元宵都那么大了,总不能让他没有母亲吧?”
沈鸣黎唇角轻扯,不信他口是心非的鬼话,突然敲了敲桌面,饶有兴味地看着他:“公爷现在什么心情?描述一下?”
穆庭蔚继续喝酒:“也没什么心情,还行。”
沈鸣黎笑。
穆庭蔚翻他一个白眼:“我乃堂堂镇国公,莫非因为这事还能在心上起什么波澜?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生死我都经历过。再说了,这种事在沈嫣身上我已经震惊过一次了。如今,本公内心毫无波澜。”
“那你一大早起来找我喝酒?”
“口渴,惦记你这相府的酒,不行吗?”
沈鸣黎笑而不语。
穆庭蔚看沈鸣黎一直给自己倒酒,他到现在一口都没喝,不悦地皱眉:“有你这么陪人喝酒的吗?”
强行倒了满满一杯酒推给他。
大清早的,俩人什么都没吃,沈鸣黎是真不愿意喝。不过被穆庭蔚目光一盯,最后妥协:“行,今天本相舍命陪君子。”
仰头一饮而尽。
穆庭蔚又给他倒酒,沈鸣黎黑着脸,继续喝。
连着喝了好几壶,两人都有些醉意阑珊。穆庭蔚一条胳膊搭在桌上,额头枕上去,嘴里不清不楚跟沈鸣黎抱怨:“沈嫣这事对你来说吧,是惊喜。阿贞这事……我觉得还是挺惊吓的。”
沈鸣黎托着脸,因为酒喝多的缘故,这会儿脸上有些红,目光虚浮着扫他一眼:“惊吓什么,她还是你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