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实说,就这个创意,他李三郎还真玩不来。
师空大师真是有道的高僧,面对李司马的斥骂,也不恼,双掌合十打个躬,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李施主有甚话,直问便是,何必辱人。
佛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于我其实无碍,只是施主口出恶言,恐怕沾染因果,反而妨害施主……
“呸。”这秃驴居然大大方方地给自己讲起佛法,真是胆大包天。李老三都乐出声了,真他妈能扯,笑骂道,“少废话。我问你,李小喜常去你那里么?”
师空想想道:“来过多次。”
李三道:“昨晚在你那里都见了谁?”
师空道:“昨夜贫僧修行,此事我需回去问问。”
“不必回去了,人已在此,你这就去问吧。”整个燕燕楼此刻都被连锅端了,人就在边上院子里关着。李崇武一甩手,便有人领了师空出去。
过得片刻回转,师空道:“昨夜他见过张万进张檀越。”
“张万进?”李崇武听着一愣。
他记得其人,在卢龙军领有一都人马,是当年从云州投过来的。
李老三立刻下令道:“去,将张万进给我找来。”心想,这两个反骨仔凑到一块,还能有什么好事?越想越觉着不对劲。同时眼光也在师空身上来回扫视,揣测这贼秃跟他们有何关联。
在这等待的间隙,李三郎带着疑问翻看了几卷公文,偏巧看见一段记载,道:“二嘎子,前些日子你出城了一段?”
师空老实答道:“是。”
“干嘛去了?”李老三双目死死盯着师空,要把他的一举一动全部看透。
要说李三郎从军二十年,虽然不似别人每每冲杀在前,但从来也不是躲在后头的脓包,也提过刀子拼过命。
这些年,他地位渐高,早年从军的经历却时刻影响着他,处理军务民政,从来也是杀伐果断。但见李老三一手拿笔一手操刀,双目炯炯地看人,也是很有一派威势,能在他面前耍花枪的着实不多。
只听师空大师平静答曰:“师律师兄南下求法,我陪他走了一程。”不打诳语的出家人扯起谎话那是个心安理得,脸不红心不跳,比真的还真。
李老三用力想将这贼秃看透,居然一无所获,只好给李君操递了个眼神。
李刺史那是积年的老官僚,立刻领会了上峰意图,转头派人去查问师律去向。
过得片刻,两拨人马先后回来。往悯忠寺查访的一路回报,确如其言,师律奉大和尚之命南下求法了。往城门查问的一路也回报说,师律离城正与师空一日,两人还是从一个门一起出去的。
居然是真的。
李崇武知道悯忠寺对这二嘎子恨之入骨,断不会故意为他遮掩。
正在犹疑之间,往寻张万进的公人回报,那厮竟已不见了踪影,查问一下才知是今日跑的。
哎,奇了。
李小喜死了。
张万进跑了。
什么情况?张万进杀了李小喜,然后畏罪潜逃?
李老三的目光立刻从二嘎子身上移开。
为何杀人?有何阴谋?
……
还能什么情况?吓跑得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