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礼找到领班,跟他说明情况,领班定睛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女孩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绑着短短的头发,一张小巧的脸上未施粉黛,五官比一般的女孩好一看那么一点点,只是眼睛让人觉得她稍微有点呆板,没什么这个年纪女孩子该有的生气,看起来不灵气。
“知礼是吧?”领班说。
知礼点点头,面上没什么表情。
“恩……你的工作性质清楚吧?”
知礼摇头,面上没什么表情。
领班“呵”的一声笑出来,“你别紧张,我们这儿又不是龙潭虎穴!笑一笑,你这样板着脸,我可不敢请你。”
旁边的人听见领班的笑声回头看了一眼他们,知礼尴尬的笑了笑。
领班看着她,“你在这儿就是普通的服务员,端茶送水什么的,有时候客人要你陪酒,在不得罪客人的情况下可以自己推掉,推不掉就陪一下,也不会怎么样,来这里的人都不是不懂规矩的一般人,他们知道什么能玩什么不能玩,你别紧张,被人占点儿便宜你糊弄糊弄就过去了,千万别惹事,这地方最忌讳的就是惹事生非。对客人别板着脸,面带微笑,我们这儿服务态度很重要。我说的你都清楚了吧?啊,还有,我姓王,在这里还算个小领导,所以他们都开玩笑叫我王导,你也可以这么叫我。”
领班王导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知礼认真的听着默默的记下,“我知道了王导。”
王导点点头,“那行,你换衣服去吧,待会儿带你熟悉一下。”
…
晚上,“金夜”才真正热闹起来,处处流光溢彩,音乐震耳欲聋,舞台上是性感的舞者和热辣的舞蹈,舞池里许多穿着光鲜亮丽的男人和女人贴着身热舞。
应王导的要求,知礼化了淡妆。她看着镜子,镜面里的她被化妆品衬得略微苍白,目光呆滞,面上依旧是没什么表情。她朝镜子扬了扬嘴角,扯出一个笑容,片刻,又垮了下来。她现在怎么能笑得出来?
知礼被分到了1025包间,整个晚上她只需要负责这个包间的客人。她站在包间门外,包间还未有客人来。王导说,这个包间被这儿的股东长期定下了,他们比较好伺候,自己的场子不会乱来。但是知礼还是莫名的有些紧张。她呆呆的看着楼下,一片纵。情。声。色、绯红淫。靡的景象望入眼里,她微微皱了皱眉。
随着一阵脚步声,知礼回过神看向楼梯口。楼下上来几个男人,大多臂膀还搂着香。艳的女人。为首的男人个子很高,身型伟岸,表情冷峻的不容人侵犯,知礼觉得有种窒息的压迫感袭来,她认出这个人是上次被施佩佩称作“乔少”的男人,李扬的哥哥。这种气质独特的男人知礼长着么大没见过几个,自然印象深刻。只是这个男人的气场让她觉得不舒服,她有点期望这群人不要走进1025包间。
一群人风尘仆仆的走过来,经过一间间的包间,最终进到1025。知礼一鼓作气,转身跟着进去。
待他们入座,知礼拧出一个笑脸,“请问需要点什么?”
“老样子。”一个长相正气却痞味十足的男人对她说。
知礼一下子愣住了,“老样子”是什么样子?
那男人眯眼看着知礼,“新来的?不知道啊?”
知礼的笑脸顿时暗了下去,脖子微微扭动了一下,她是有点害怕,万一她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不知道”而招来一顿打怎么办?第一次在这种地方上班,她还不得要领。
那个男人见她这样小心翼翼畏畏缩缩,笑了起来,“小妹妹,老样子就是‘路易十三’两瓶、啤酒五瓶,果盘三个,记住了。”
知礼在脑子里快速的记下了,应了声转身就出去了,前后没有用到三秒。出去之后她嘴里不断重复刚刚的‘老样子’:‘路易十三’两瓶,啤酒五瓶,果盘……果盘……果盘几个来着?她忘记把记在点单本上了。
她皱着眉,眨了眨眼,摸了摸额角,在原地站了半分钟,才又折回去。她敲了敲门,轻轻推门进去,只是走进去一点儿,牵着唇角,“那个,请问刚刚您点的是‘路易十三’两瓶,啤酒五瓶,果盘……几个?”
她这一回来,原本单手支着下巴,斜靠在沙发上的乔少回过头看她,他的目光像是在打量一件物品,虽然没有任何表情和情绪,但是知礼能够从中读出讥诮之意。而那个原先点餐的男人并没有理她。
知礼抿了抿唇,依然牵着唇角,等待着回答或者是其他的她不敢想象的结果。
半晌,“三个。”乔少的声音慵懒而冰冷。
突如其来的回答让知礼吓了一跳,不禁颤抖了一下。
“请您稍等。”说完,她赶快关了门出去,可以说,她有点仓皇而逃的样子。
她出去以后,那个原先点餐的男人才开口跟乔少说话:“那丫头挺有意思的是吧?”
乔少斜睨着他:“怎么,你有兴趣?”
那人扬眉,一副大大的笑脸嬉笑着,随后又敛住笑容严肃的摸了摸鬓角说,“恩,爷看上她了。”
乔少正起身子,从桌上抽出一根烟,用火柴点燃,又靠回沙发,慢慢道:“钟旭光,你女人不少,什么时候对这种乳臭未干的孩子感兴趣了?”他猛的吸了一口烟又轻轻的吐出来,烟雾缭绕,想起第一次见她的场景,他眼眸微沉,“外表不能决定什么,说不定她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钟旭光一脸鄙视,一边摇头一边说:“啧啧,看不出来啊乔显昇,您老也有感伤的时候,你是不是给哪个女人伤到心了?真是本事,谁能让咱们大名鼎鼎的乔少伤心伤脾?”
乔显昇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知礼从厨房拿齐酒水和果盘,放在托手盘里,东西太多,她分了两次送过去。知礼认得他们点的“路易十三”,之前听王导说过,这是“金夜”最贵的洋酒,一款法国白兰地,一瓶一万多人名币。她当时就咋舌,有钱人还不是一般会折腾,一瓶酒抵她一年学费。
她端着盘子走进包间,到桌子边她半蹲下来,小心翼翼的放下盘子里的酒水。
乔显昇的目光转到她身上,与在A大图书馆看见她的那一次不同,不是狼狈的带刺的,而是处处小心,步步为营。她今天化了淡妆,小巧的脸微微有些苍白,睫毛卷翘,目光专注,红唇紧抿,因为紧张,脸蛋一片绯红,她低着头,露出雪白的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