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昀倒是一如往时,神情丝毫不变,“王爷召见下属。”
白牡嵘点了点头,算是表示理解,然后让出路来给他,看着他下了楼。
转身,她继续朝着宇文玠的房间走,房门没关,她径直的走进去,也看到了坐在窗边的宇文玠。他已换了一身白色的长衫,唇红齿白的,真真是精致好看。
而且,从他的脸上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了,他好像从来不会特别的表现出自己的喜怒哀乐,总是一副瞧着好欺负的模样,让人觉得他没什么杀伤力。
“你回来的倒是挺快的。”比她还快。
“你又跑到哪里去了?”他问道,她就像兔子一样,让人寻不到行踪。
白牡嵘走过来,一边轻笑,“我本来就行踪成谜,往时也总是出府,你也不是不知道。所以,还是别问了。”这个话题,说着也没意思,因为她也不会说实话。
看着她坐在自己身边,宇文玠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你也不止有很多小聪明,倒是本王小瞧你了。”
这突如其来的夸奖,让她深度存疑,上下看了看他,她轻轻地点了点头,“还成吧,不算特别聪明,但深深了解普通人的心理。”如他这种较为复杂的,就不在行了。
“今日之事,是意外,但的确成功的给本王造成了阻碍。不过,也不能说完全是坏事。本王没成功,其他人也没成功。”宇文玠接着说,听着好像还是有几分赞赏的成分在。
白牡嵘听着,一边观察他的脸,说真的,如果只是看他的表情,肯定会以为他这就是夸奖的。
眨了眨眼睛,她想了想,“这些日子,你一直都在皇城里晃荡,看来不止是在和楚郁作对,还在和别人作对。今日的确是阻了你的好事,我也是承认的。你可以表达你的不满,无需说这种客气话。有一个词儿叫‘捧杀’,我再清楚不过了。”她最忌讳的就是这个了,如他一贯的作风,杀人诛心。起了坏心思,他用的方式肯定不是最直接的那一种。
宇文玠倒是弯起了唇角,好像觉得她这个样子挺好笑的,“宋掌柜送来了谢礼,但本王决定,暂时不能给你,由本王代为扣押。特别是你表现的如此聪慧,本王就更要代管了。”
“这又是什么逻辑和道理?我怎么听不懂了?”白牡嵘觉得自己没听懂,也或许是理解能力太差了,弄不清这前因和后果之间的联系。
“这就是本王的道理,如果你表现的更好了,那些钱,兴许会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和你见面。”他接着说,水汪汪的眼睛让他看起来特别的有活力。但这对比他往时,真不是什么好兆头,毕竟他平时就是个安静的美男子模样。如今反而活泛起来,可以称得上是诡异了。
琢磨了一会儿他的话,白牡嵘也算反应过来了,她今日所做之事惹恼了他,这是给她下马威呢。
如果她再出去做这种事,兴许宋子非送来的那些钱她拿不到手,说不准还会失去一些其他的。
深吸口气,白牡嵘微微转过身体,正面对着他,“按小王爷的意思,接下来我是不是得老老实实待在这里不出去才算得上是‘表现不好’?”他刚刚说的表现好,可谓是反话正说了。
“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就行,毕竟你也算是个聪明的女人。”尽管很疯。
白牡嵘笑了一声,笑里皆是无语,这小子开始跟她摆主人的威风了,说一些晦暗不明的话,让她自己去琢磨,然后越琢磨越害怕,他真是个高手。
刷的翘起腿,白牡嵘身体向后倚靠着椅背,真巧啊,她正是不吃这一套的那种人。
“小王爷做的是大事,什么两相平衡,我实在是听不懂,也没什么兴趣。我与宋首富完全私交,不掺杂任何你所想的利益成分在,今日和他提及谢礼,也完全是一时兴起瞎说的。这钱,其实就是宋首富送给你的,算是对你的歉意。由此,今日之事就算彻底完结了,我们也不欠你的。正好今日说到这里,咱们也把该了结的事儿都做完了吧,人生路长,该分道扬镳时,就得分道扬镳,不然容易生出见血之事。”幽幽的说着,眉目流转间,她皆是不惧之意。想必这世上没什么能吓到她的,反而对方越气盛,她越要压一头。
“分道扬镳。”重复了这个词,宇文玠静静地看着她,似乎总算是明白她的意图了。往时,两个人就这个话题其实也没少争执过,但她表现的却更像是因为没有休书而特意讨嫌的样子。但,其实那才应当是她的真实想法。
哼了一声,白牡嵘直接从衣服里将那纸休书拿出来了,当着宇文玠的面一点点展开,最后亮相在他面前。
“休书已找到,我也签字画押了,咱们的离婚协议正式生效。”从现在开始,他就是她前夫了。稀里糊涂活了这么多年,忽然间的出来个前夫,也是神奇了。
然而,宇文玠却看着她手里的休书不眨眼,视线逐一的在那休书上的字迹上掠过,最后抬起眼睛落在了她的脸上。
“你当本王是傻子么?”他忽然觉得刚刚说她聪明是自己太蠢了,这不是聪明人能做出来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