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再死一次吧,这具尸体绝对要不得了,我的声誉何在啊!
“公子,你怕是认错人了。”倾璃淡漠而疏远地说了一句总算是将我扯开,然后轻掸了一下袍子,说道:“想我虽是风尘中人,但也不是个做皮肉生意的,还望公子放尊重些。”
感情还是个清倌。
我咧了咧嘴,刚想着附庸风雅,说一句“冒犯了”,却见这身子再一次起跳,以一个极其诡异的姿势挂到了倾璃的肩上,一边蹭着他美玉一样的脖颈,一边毫不知廉耻地在他的脖子上舔了一口,顺带着瓮声瓮气地说道:“恩人,你从前不这样的,是因为不喜欢狐颜了吗?”
杀了我吧,不管是谁,今日做出如此壮举,这老脸也要不得了,我的底线何在啊!
倾璃被人揩了油水那一刻,整个人像是秋末的树叶一般,瑟瑟抖动了几下,拿他那纤细的手指攥着我的衣领想着拖拽下去,可惜那狐狸根本就是属狗皮膏药的,对方越是想着甩掉他他就越是死缠了不放。
一瞬间,场面有些难看。
绝世清丽的美男显然顾不上自己的仙姿了,有些无力地和一无耻嫖客拉锯起来。
我心里叫苦连连,虽说也在做着无力的抗争,但是这身体明显不归我所有,最后还是几个柔弱的男子上前将我拉开,然后掩嘴笑了笑,调侃道:“倾璃从来不许客人触碰的,公子今日胆儿倒是够肥,不过好歹是一亲芳泽了,也不枉刚才编出那么一番鬼话来。”
离开倾璃之后,狐狸明显是消停了,自己爽够了却
要我做冤大头,我甩开那扇子扇动了几下,有些讪然地说道:“像是倾璃这般风度出尘之人,在下平生未见,一时间头脑发热,还望见谅。”
倾璃面色虽是有些不悦,但好歹是忍了下来。却是那老鸨吊起那双不大的三角眼,一边伸着食指在我胸前指指点点,一边斥责道:“倾璃可是我这儿的头牌,随便扔根头发丝儿都能卖上个百八十两银子,你小子居然敢这么招摇地占他便宜,你是荷包太鼓还是胆子太壮啊!”
说完,两侧出现了几个虎背熊腰,手里拿着家伙的大汉,在这种风花雪夜的场所,有这种专门维护治安的打手倒是意料之内。
我收起了折扇,陪着笑脸说道:“误会,误会,在下不该一时贪恋倾璃的容貌,多有冒犯了,我这里有几百两银子,还希望妈妈笑纳,您是靠着客来客往盈利的,所以何必伤了彼此的和气。”
老鸨接过了票子,拿鼻孔哼哼了两声,算是不计较了。
我出了这种洋相也不想多待,偷偷瞄了倾璃几眼然后急速迈出了门槛,边走边怪罪道:“好在本少爷我没遇上熟人,不然打后可让我如何抬头做人啊。”
狐狸有些低沉地叹了口气,委屈地说道:“恩人还是那么貌美,只是,为何对我这般冷淡了。”
“如果是对你冷淡也算了,他算是与我结下梁子了,你这笨畜生若是还不离开我的身体,小心我找老道来降你!”我威胁了一句然后随地啐了一口,听那畜生说道:“你是孤魂野鬼,若是有人前来降我,定是也不会放过你的。”
“哼,我与你不同,我是阳寿未尽,就算是地府也不敢拿我如何,你却不同,你是只妖。”我故意拖着尾音刺激他,却听他说道:“我饿了,可以吃掉你的心脏吗,虽说这身子不是你的,但相信你也会觉得疼吧。”
我一个激灵,又是啐了一口,然后摇摇晃晃回了宁府,一时间竟是忘了自己如今是雪墨染的身份,一切恍如从前,本少爷风流够了便回到府上。
直到那守门的两名护卫拦住了我,问我有何贵干时,我才恍然转醒,然后摆了摆手又往雪府大门走去,却忽地瞥见宁少轩和雪黎深散朝而归,两顶轿子并驾齐行,谁也不愿落人之后,几名轿夫都像是结下了梁子一般,彼此踩踏对方的脚板,想着看对方出洋相。
所以,我只是远远瞧着,就见着两顶轿子左摇右晃,随时有翻到的倾向。
我失笑,正是为此,我才抗拒官场。
双方落轿之后,雪黎深瞟了我一眼,声色严厉地说道:“不在府上念书
,你出来乱晃个什么劲儿,小心也落得和某些人一样的下场,老子寻你回来只剩一坨烂泥。”
我心知这两个老家伙斗了一辈子,如何也不至于在人家饱受丧子之痛时说出这么一番屁话来吧,这得有什么深仇大恨才至于如此。
我爹宁少轩的脸色果真瞬变,有些怨念地看了我一眼,对雪黎深说道:“父债子还,需得知道自己不尽早的积善行德,早晚报应到你那病痨儿子身上。”
我无心帮着雪黎深,但是为了炫耀自己刚刚练出的还不怎么明显的肌肉,竟是扯开了前襟,然后拍了拍胸脯说道:“我身子壮实着呢,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的。”
于是,我爹的脸色再变,然后呈现了颓败之气,看上去气焰减了,整个人老上了十岁不止。
这么多年大眼瞪小眼,头一次对这老头有了怜悯之心,于是上前一步说道:“宁将军,我爹就是这个臭脾气,一直口不择言,您可别放在心上啊。”
我爹睥了我一眼,然后冷哼了一声,道:“别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了,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瞧着你那不是东西的老子,你也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张了张嘴,忽地正色,说道:“不瞒您说,晚辈一直对宁世伯佩服得五体投地,想您一生战功赫赫,又不居功自傲,一直是我辈膜拜的对象,小儿不知多少次梦想着能与您一并前往战场,可惜我爹顽固,一直未能如愿,您若不嫌,日后我就把您当亲爹供着,哦,不,当亲爹侍奉着,只要您老开口了,有什么需要晚辈帮忙的地方,我绝对眉头都不皱一下,为您排忧解难。”
他听闻之后,皱了皱眉,道:“你莫不是还想着喊我一声爹?”
“爹。”我喊的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