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大的身躯轰然坠地,激起尘浪滚滚。
白明微抹去面部的血,捡起剑鞘把剑别好,又替风轻尘取了竹竿。
“解决了。”她把竹竿递向风轻尘。
松脂在与熊缠斗时被甩出去不少,火簇跳跃,微光明明灭灭。
风轻尘扶着岩壁,似未从痛苦中缓过来。
白明微瞥见他不停颤抖的手,心底泛起些许疑惑——风轻尘的身手深不可测,只怕远在她之上。
棕熊虽为凶猛野兽,也不至于令他如此。
这个疑惑,很快便得到了解答。
风轻尘接过竹竿,手依旧不可抑制地发抖,他无奈一笑:“小姑娘,这天下令我怕的不多,这熊便是其中之一。”
“因为它在我的记忆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恐惧。你看,你知晓了我的一个死穴,我又被你拿捏多一分。”
“你已经把我拿捏得死死的了,是不是该对我负责?”
白明微没有理会他,折身去把受惊的小黑牵了过来。
小白貂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软踏踏地瘫在小黑背上。
“它们都没事。”白明微来到风轻尘面前,只是告知了小白与小黑的情况。
风轻尘鼻子翕动:“你受伤了?”
白明微没有说出实情:“未曾,身上溅了熊的血。”
若是实话实说,是否会让眼前的男人有所愧疚?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将风轻尘的情绪考虑在内,但她并不想让风轻尘知晓她被熊抓伤的事。
更何况,只是两道轻微的刮伤。
风轻尘像是洞悉了一切:“小骗子,血与血的味道是不一样的,哪怕只是细微的区别,我也能分辨。”
白明微道:“噢,适才擦伤了,不要紧。”
说完,白明微倒了一点水,将装药的空瓶洗净。
风轻尘一共给过她两瓶药,其中一瓶已经用完。
洗净瓶子后,她走到棕熊的尸体前,抽剑挖出了熊胆。
原本极其恶心的事,她做得双眼都不眨一下,或许在她心底深处,没有什么能比杀人更恶心更罪恶。
瓶子装得不多,一个熊胆便满了。
她没有贪心,把瓶子收了起来。
“有一次,记不得是多少年前了。”风轻尘开口,“我被逼着去取熊胆,结果被熊拍了一掌,险些丢了一条命。”
“从那以后,就对这东西产生了无法抑制的恐惧,那种恐惧似从骨子里透出来,饶是经历了许多事,也依旧无法磨灭。”
白明微问:“是逃亡时么?”
两人像是同时忘记了白明微受伤一事。
问过之后,白明微不愿提及,风轻尘也很配合,没有再追问下去。
白明微也没有问,风轻尘的背情况是否更遭。
他们都懂得,怎样避免对方为难。
风轻尘道:“大概是吧,不记得了,这种小事记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