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若能活过今夜,贫僧就应你们所求,不仅是所有的秘方,便是今朝醉,贫僧也拱手奉上。”
白明微问:“为什么?”
酒僧目光忽然变得遥远。
他说:“因为,贫僧乐意。”
因为乐意,所以尽管今朝醉日进斗金,但他还是宿在这破败的小屋之中放逐自己。
因为乐意,他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事。
毕竟,他是和尚不是么?
风轻尘眉头越皱越深,像是极为痛苦。
紧接着,他竟身子僵直,像是在与什么做顽强抵抗。
可最终他却不敌,缓缓歪倒在地。
而白明微也是冷汗直流,就在风轻尘倒下后不久,她也跟着倒下了。
屋内灯光昏暗,酒僧取来一盏灯,凑近白明微的面庞。
那张脸,也完全呈现在酒僧眼前。
酒僧伸出手,想要触碰。
可伸到一半的手,不知为何又缩了回来。
风中响起他的低声呢喃:“像……真像啊……你像她……”
最后,酒僧看向风轻尘:“而你,像我。”
酒是什么?
酒是得意之人的消遣,是失意之人的忧愁。
酒是人的七情六欲与喜怒哀乐,是忘忧解愁的好友,也是穿肠毒药。
是每个人喝下后,都有不同体验的绝妙滋味。
他用来酿酒的不止是米粮,还有着一段难以述说且不为人知晓的往事。
想到这里,酒僧又道:“纵使有她所托,这今朝醉,终究是不能就这样轻易拱手相让呀。”
最后,酒僧看着昏倒在地,冷汗如滴的两人,又捡起一旁的空酒坛子,从里面倒出些许残余,随后一饮而尽。
……
不知过了多久,白明微猛然醒来。
她大汗淋漓,脸上还带着后怕和恐惧,像是刚被梦魇缠身。
她缓了片刻,眼前晃动的烛光,还有半躺在地上的酒僧,无不提醒着她——她醒来了。
“这么快?你倒是长了一颗干净透亮的心。”
白明微没有理会酒僧,她心有余悸地看向风轻尘。
见风轻尘面露痛苦,浑身冷汗浸湿,她连忙晃动风轻尘的身体:“风轻尘,风轻尘!”
她的声音透着急切与惶恐,仿佛脱口喊出,那般焦急忧焚。
酒僧轻笑一声:“没用的,贫僧在这酒里,放了药。除非他能同你一般战胜心魔,从这梦魇之中惊醒。”
“否则,他将会气血上涌,筋脉尽断而亡。你这一生光明磊落,问心无愧,所以你很快就醒了过来。”
顿了顿,酒僧敛住神色,严肃地说:“但是他……呵呵……他就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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