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离的话变得越来越少,一路上,就只有言若即和白句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他以前走得慢,从来都是言若即等他,现在却是他在等他们……
这令人不快的感觉,大概就像夫妻之间插入一个陌生女人一样,可是,他们都是男人,不是夫妻。
三人从昆泠往司空氏的涑河出发,被一条小河拦住了。
言若即征得若离的同意,先背白句踏水过河,回头看,若离不见踪影,他一面呼唤一面踏着水回到对面,原来,若离昏迷不醒,已与雪融为一色。
“若离!若离!”
言若即急忙把他抱到怀里,让他脱离寒冷的地面。
“小猫,要和尚还是要七魄?”
若离想起当时黑衣人说的话,才明白他当时吸走的是自己的七魄。难怪这些年他的修为没有一点长进……他蹙着眉睁开眼,有气无力道:“和尚……你还记得桃山村那个……那个黑衣人吗?”
言若即点头如捣蒜。
“他吸走了我的七魄……我,我不行了……”
“不许胡说,我们回桃山村去,我给你拿回七魄!”
若离突然哭起来,“说到底……你只是可怜我。”
言若即不懂他在说什么。
“和尚,等我走了,你和他结缘吧,一路上,有个伴儿……”
若离紧揪着言若即的衣服,彻底昏死过去。
言若即小心地擦去他的眼泪,叹了口气,“不论人也好,妖也罢,这辈子只能结缘一次,我剥夺了你与心爱之人结缘的自由,恨我吧。”
白句在对岸急得焦头烂额,终于见言若即把若离带过来了,“大师,若离怎么了?”
言若即摇摇头,“是我的疏忽,才让他病得这么严重。”
白句:“我来背吧,我是马,背他会轻松一些。”
“我抱得动。”言若即拒绝。
白句默默跟着,不好再说话。
言若即没日没夜的给若离输送灵气,以滋养三魂,让若离尽可能坚持得久一些,这样,他寻找黑衣男人的时间也会长一些。仅仅七日,他瘦了十几斤,双目亦没了以前的亮光。
若离足足昏迷了半个月,听说言若即为自己日夜操劳,心疼不已。“和尚,睡一觉吧。”他对言若即说。
“是该睡一觉了。”
言若即笑了笑,当即在他旁边躺下,不大一会儿便进了梦乡。若离看着他,细到每一个毛孔,好像要把他的一切刻在脑海里一样。
替他掖好被子,若离找到白句,笑道:“今天天气不错,我出去走走,你替我照顾好和尚,一定要陪着他,让他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然后……你们都要开心。”
白句拍拍他的肩膀,回答:“你又不是不回来了,快去吧,一会儿太阳该下山了。”
若离点点头,又看了眼言若即,便消失在楼梯口。
他再也没有回来,言若即在这儿等了半年,他也没有回来。他下定决心要躲言若即,又怎能轻易被他找到?
若离十九岁那年,和言若即在一家花楼下重逢。那个时候,他已经长成了风度翩翩的公子,花楼女子拉拉扯扯要让他上楼去,甚至耍手段下了点料。
“放手。”言若即把他拉到身后,冷冷地对那群女人说道。
女人们开始嘲讽他:“哟!哪来的秃子?别碍着我们办事儿,让开!”
“就是就是,快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