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红雾彻底消散,雾霭间停下来的小舟又缓缓向前行驶了起来。
醉花第一关,通过!
围观众人进皆哑然。
“不可能,不可能……”中年富商喃喃自语,一脸的难以置信,“这是红雾流殇啊!醉花三关中最难的一关,自成阵以来,不知有多少青年才俊在里面被迷了心智,当众出丑。当面就算是齐听潮,也没有这般轻松写意,刚才那两个人到底是谁?怎么可能这么轻松,怎么能这快……”
那落魄江湖客显然也没有想到方才两人通过的这么快,愣了一下,随后哈哈狂笑,道:“有几个臭钱又有什么用?还不是长着一双狗眼,什么也看不出,白白让一万两黄金打了水漂……”
富商双目通红,看着那落魄江湖客,怒声吼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长着一双狗眼,不识东洲豪杰!”落魄江湖客争锋相对,紧握单刀,向前一步,语气森然。
一股如有实质的杀意如海浪般狂涌袭来。
富商脸色瞬间苍白,后退了几步,脸色变了又变,随后竟是从怀中掏出了一把银票,抛向天中,恶狠狠的道:“老子眼力不好又怎么样?但老子就是有钱,你们这帮泥腿子,在这看人家闯关吧,老子去喝美酒玩美人了!哼哼,一帮土包子,来着天秀河上,也只有吹吹冷风,放放莲灯,吃不到,也摸不到!哈哈哈哈……”
语罢,猖狂大笑,挥了挥手,所在楼船,调转了船头,向下游而去。
而那犹如雪花般漫天飞舞的银票没一会就散落到了水中,顺流而下,消失在夜色中了。
有人大骂,有人可惜,那落魄江湖客则静静立在船头,看着富商远去的楼船,眼中杀意毕露。
设赌的瘦小男子看着水中的的银票啧啧叹气,随后又是高声说道:“诸位,扫兴的狗走了,咱们还赌不赌?”
众人哈哈大笑,应声道:“赌!为什不赌?”
瘦小男子微微一笑,接着又给众人言明了赔率,自然是各种状况,无一不包,无一不有,赔率也是合理。
这瘦小男子不是有备而来,就是嗜赌成性,说话间竟是从船中搬出了一张桌子,在上面画好区域,又拿出笔墨纸砚,为下注之人立好凭证。
招呼船家划了一圈,收好了赌资,瘦小男子敏锐的察觉到那一船落魄江湖客已是不知何时离去,脸上笑意不减,口中却是用只能自己听见的声音说道:“今天晚上这天秀河上还真是热闹啊,不过贼王我眼皮子跳的厉害,这趟浑水还是不淌了,一会收了赌资,再捞最后一票就撤……唉,一路远来东洲,还未入深海神朝,刚到这内海之地就要铩羽而归,还真是丢人啊……”
……
“马老大,咱们真要去宰了刚才那个家伙啊?”
天秀河上,一条小船顺流而下,几个江湖汉子立于船头,手提单刀,虽然衣着落魄,当各个神情彪悍,有一种说不出的匪气,其中一人,向着打头的说了一句。
而那位被称作是马老大的江湖客,赫然便是刚才在醉花船外和富商争论之人,他此时解开了胸前衣襟,露出了胸膛,上面黑毛密布,隐隐可见道道伤疤,与方才气质大不相同,他闻言狞笑一声,道:“岂止是宰了他?老子还要跟着他上花船,当着他的面,玩玩他的老相好……”
说着,已是猖狂大笑起来。
那人又道:“这样会不会乱了少帝谋划布局?”
“不必顾虑。”马老大大手一挥,“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少帝他老人家的布局早已完成,无论生什么,都无法逆转!”
“况且……”说到这,马老大顿了顿,看着天秀河上的无边胜景,眼中流露出一丝贪婪,“等再过几个时辰,少帝他老人家率领三千青龙战舰杀到秀山,这天秀风流,哪里还轮得到咱们哥几个享受?”
……
醉花船雾霭之中,两人立于船头,苏景以内力驾驭小舟,在雾中缓缓前行。
四周压力如山,小舟行驶艰难,不远处醉花船已是遥遥在望,却始终无法靠近一寸。
相距咫尺,却隔天涯,天秀七十二第一名船之底蕴,可见一斑。
“外面都设了赌局,早知道我就把全部身家压上了。”楼少游折扇轻摇,已是系上了纶巾,恢复了翩翩公子模样。
苏景灵觉探入雾霭之中,闻言轻生说道:“不知楼兄全部身家是多少?”
楼少游赧然一笑,又带着些许骄傲,道:“为了这次天秀之行,我是准备良久,省吃俭用,攒下了足足三十八两银子。”
苏景嘴脸抽了抽,勉强保持高手气度,没有说话。
“外面的赔率是一赔十,毫不费力的把三十八两变成三百八十两,这种好事哪里去找?”楼少游嘿嘿一笑,兴致不减。
这雾霭迷阵,高明异常,浑然天成,苏景始终捉摸不透,只能收回了灵觉,一边驾船,一边说道:“什么叫毫不费力?刚才那‘红雾流殇’差点迷了我的神智,实在是厉害。”
“对李兄来说,就是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