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隐形冠军企业家对于事业的责任感甚至带有某种民族精神的色彩。比如冀鲁制针的案例中陈长玉老先生对于那根小小手缝针的无尽追求。类似的,中国最大的汽车玻璃供应商福耀玻璃的创始人曹德旺有句名言:“如果我们追求的是一点钱,就不必这样努力了。我们追求的是中国的一片玻璃。”而更近的例子是:中星微公司的创始人邓中翰在央视“对话”节目中提到自己之所以萌生归国创业的想法是因为1999年国庆节在天安门城楼上观礼时突然感觉到:“自己也应该为祖国做点什么”。 不管这些人所从事的行业渺小或宏大,这份情怀都是一样的可敬。
案例:叶凤英……“想得太清楚就不敢做了”(1)
“‘维新到底是何方神圣?维新有什么秘诀?维新背后的高人是谁?’一听有同行问这些个问题我就忍不住想笑。”叶凤英说着说着真的就笑了起来。
其实,这些问题本身倒并不见得幼稚。这家总部在香港,主要生产和经营基地设在深圳龙岗的维新制漆公司成立年短短数年就已经成为中国本土最大的汽车原厂漆供应商,年产汽车原厂漆、修补漆和建筑涂料6万5千吨,年销售额仅汽车原厂漆(OEM)一块就达到亿元(2003年的数据),市场占有率接近20%,服务于一汽集团、哈飞汽车、昌河汽车、江西五十铃、天津汽车、厦门金龙等10多家重要的国内汽车制造企业。这样的成绩对于一个毫无外资背景和技术基础的民营企业来说无疑是有点“拍案惊奇”的味道——要知道,汽车原厂漆是整个涂料产业中最高端的品类,被誉为涂料行业的明珠,国内供应商的平均产量不过数千吨,甚至一些在涂料业浸淫多年的国外巨头都不敢涉足这一领域。
就中国国内市场而言,上个世纪80年代以来,中国先后从日本、奥地利、德国、荷兰、美国等国家引进建立了数十套汽车涂料生产装置,对中国汽车涂料生产技术水平的提高起到促进作用。但是中国汽车涂料的品质与国外先进企业的产品相比,还是存在较大差距。所以中国汽车漆市场的集中度非常高,美国杜邦、PPG、德国巴斯夫、日本关西涂料等国际品牌加上维新总共占据了全国约90%的市场份额。
“前面后面都写着个勇‘字’”
那么,为什么在叶凤英自己看来,维新的成功有些“偷着乐”的喜剧元素呢?因为回想起当年入行时的情景,的确有些“无知者无畏”的胆大痴狂。拿她先生当时的原话来说:“你就像电视里头的那个清兵——前面后面都写着一个大大的‘勇’字。”
叶凤英是香港理工大学工商管理专业的毕业生,因为家族生意的缘故接触过涂料行业。一个偶然的机会,她发现汽车原厂漆利润丰厚,但是无论香港还是中国内地的企业都少有问津者。但是在正式创立维新之前,叶凤英并没有从事过涂料技术工作,她更主要的角色是一位厨艺不错的家庭主妇,或者顶多再加上启迪化工(她先生的公司)财务经理的头衔。所以当她心血来潮想做汽车漆的时候,先生并不十分支持,觉得她胆大包天。
其实,觉得她胆大包天的不止是她先生。叶凤英就跑到中华制漆等香港最有实力的传统涂料企业去咨询为什么香港没有公司做汽车漆。那里的老行家们给她的答案是:技术要求太高,香港本地又没有汽车工业基础,怕做不好。
后来,经朋友介绍,她又拜访了当时中国汽车工业研究所的副所长——王锡春。王老师也告诫她:汽车漆技术要求高,开发难度大,这块蛋糕要啃下来可不容易。
可是,叶凤英偏偏是个不信邪的人。她对当时中国内地汽车原厂漆市场的情况有着样一个分析:虽然像桑塔纳、富康这样的大客户都已经被大众、雪铁龙等合资外方绑定的配套供应商牢牢抓住了,但是由于中国南北、东西的气候差异大,汽车企业的数量多、规模小,跨国巨头们未必能提供到位的产品和服务。“你看,2002年整个一汽集团也只是卖出40多万台不到50万台汽车,而在美国底特律,一条生产线就超过50万台了,所以从那些国际制漆巨头的角度来讲,能不能为几万台车去专门设计他们的产品?我想他们做不到。”叶凤英说。
当然,除了理性分析的理由之外,促使叶凤英毅然决然去啃这块硬骨头的其实就是莫名的勇气。她对自己说:“名牌,在没有成为名牌之前,打造它的人不也都是一群普通人吗?我也是普通人,为什么不能去尝试呢?”
决心要要自己博一博的叶凤英于是开始在深圳招兵买马,自立门户,1994年,叶凤英在深圳的西乡镇租了一个工厂的半层楼,成立了一个研究所,招聘技术人员,大量收集资料,开始了汽车漆的研究。
同年的10月,刚刚起步的维新到全国各地去寻求客户,但是人家一听说这家公司既没有成功的客户记录又没有雄厚的技术背景,多半都是摇头。第一次和他们面对面的客户是北方一家汽车集团采购本部一位姓李的总工,当时的对白如下:
“你们的工厂在哪里?”
“在深圳。”
“哦,原来是国产的嘛。在中国的市场份额有多大啊?”
“没有份额。”
“那,是国外的哪个品牌跟你们合作啊?”
“没有合作。”
“那你们技术从哪里来啊?”
“我们是结合国外技术自主开发的。”
“哦,说白了你们的产品就是个杂牌喽。对不起,我们不可能用你的产品。”
案例:叶凤英……“想得太清楚就不敢做了”(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