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独行看见了她的举动,嘴唇动了几下,一句话也没有。什么也不必说了,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就这样吧。
八大派的人都在这里了,他们事先收到了消息,在台上冷冷的看着下面,李南荣已死,长子李倍年幼,大局便交给了师方正这个亲戚主持,在他右侧是李倍,左侧则是少林的大智,其余人等各依次而坐,张护来到岳钟琪身边的一张空座上坐好,后者见他来到点了点头,似乎那个座位就是为他准备的。
任独行在两丈外的台下站好,一副心神仍旧放在师玉贞的身上。一柄断剑借着众人身体的掩护缓缓刺了过来,在他身后不少人都看见了,没有一个人出声,这是天经地义无可辩驳的,他们认为。
冯渊看看师玉贞,看看任独行,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神风道长坐在大智之下,见了任独行,喝道:“任独行,你所为何来?”
任独行仍旧迷失在那失魂落魄之中,闻言犹如当头棒喝一下子警醒过来,立时便觉到了一股寒气从后逼来,迅速翻转手腕抓了过去。
他这突如其来的出招惊动了许多人,也惊呆了许多人。持剑的那人来不及闪躲,已经被幻魔手抓住了手中断剑。
“不要!”却是师玉贞。已经有太多的鲜血了,已经够了,两年里她失去了太多,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为了任独行也为了自己,她不能不出言阻止。如果说这里还有人能够阻止他的话,那个人无疑也只有自己了。这一点她从来没有怀疑过。
任独行见了那人形貌立时一呆,待听了师玉贞的呼声,微微一笑,封住了那人可能继之而来的攻势,说道:“钟离,不,你姐姐就在庄外,去找她,她会告诉你一切的。”
那人一呆,见攻不过去,闻言说道:“真的?”
任独行点头道:“真的。”
那人掉头便走,没有犹豫。
神风站起身道:“久闻玄天经精妙无匹,却没想到竟能空手持白刃,今日一见果不虚传呐。”
冯渊凑到师玉贞耳边,低声道:“见机行事。”师玉贞身体一晃,看向任独行的眼神无奈又凄凉,事到如今除了死战还有其他的路可以选么?
任独行看着她,见她神色间充满了怨怼似乎在质问:你为什么要来,你一来我那最后的梦便也碎了!他看懂了,苦涩的道:“我来,只想说明几件事情,说完我就走。”不过,也许也不需要我说了呢,枯木已经被抓,那应该就没问题了。只是他们不会放我走的吧,虽然我本来就没打算活着离开,可是死在你的面前却要你怎么办呢?
他始终面对着师玉贞,仿佛只是在回答她一个人的问题,这情境还是那么的熟悉啊,两年前不就是这样么?师玉贞回忆着那时的情景,心底依稀有了答案,如果两年前我能明白你的心思,今天便不会这样了吧?如果现在我跟你走,你愿意就此收手么?
神风的脸色绝对不好看,他两次向任独行说话,任独行都没有搭理他,这令他十分难看,正要发作,任独行扬声道:“我要说明的的第一件事情,这很重要。”
李倍忽然邪笑道:“那在你告诉我们那件事情之前,我可否问你一个问题呢,这同样也很重要!”立时引起台下一片哄笑。
任独行没有生气,转过头看着他微笑道:“可以。”无论怎样,就算为了师玉贞,今天也不能死在这里。
李倍倒是一愣,照他对任独行的理解他该早就暴走了才对,无奈下灵机一动,笑道:“你把我二妹藏到哪儿去了?”他本来就没问题要问,只是看任独行进来后一直旁若无人有些气恼故意找事罢了。
师方正诸人一起皱起了眉头,李倍这不纯粹胡搅蛮缠么?也没个刚死了父亲守丧的样子。
何天庆段志玄交换了个眼色,前者道:“有什么话快说,不要啰嗦。”
任独行道:“飞云庄的教书先生阴显其实是地虎门的乾坤圣手苏行健,而苏行健又是天龙帮八部长老之外的神秘长老枯木。”这件事情他曾经告诉了张护,但想来张护别有打算怕是不会告诉八大派的吧。说时目光移向张护,后者则一动不动坐在那里,其时他正紧紧盯着枯木想着心事,但他蒙着面任独行啥也没看出来。
师方正跟大智互相对视了一下,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任独行继续道:“这是叛徒梅仁兴亲口所说,至于他何以告诉我这些,你们无需知道。”
在神风背后站着神机子的首徒玄风,不屑的道:“你们两人本就同流合污他当然会告诉你。”
任独行看向他,杀机一闪即逝,冷冷的道:“哼,当初真不该留你一条活命。”
清明师太道:“你不需要逞凶,这点我可以作证,你们不是一路。否则那日那些绿林中人便不会单只救你一个了。清空道兄也可以作证。”清空也点了点头。
任独行看着清明清空,道:“谢二位师长。”
师玉贞稍觉放心了些,如果能够一直这样对话下去,事情或许还有转机吧?希望如此。
岳钟琪道:“枯木的事我们已经知道了,可还有其他事情?”
任独行一愣,难道张护告诉他们了?见师方正对自己点了点头,心下更觉奇怪了,只得道:“还有一事,嗯,李少庄主你的夫人洪冰儿其实是奉枯木之命潜伏在庄内的天龙帮弟子,而其生父,师伯父,正是您的三师弟洪耀哲。”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师方正更是难以置信,愕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