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结……是因为我是他第一个男人吧,可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得到他么?”
说到这里,皇非颜绝美的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胸口堵堵的,想哭又想笑。
为韩子陵的可悲而哭,为皇亦梵的可笑而笑。
“你不知道吧,皇亦梵,你那历来将你当做宝贝的父皇,在去世之前,曾向韩子陵透露,能够医好你身子的药在我手上——
你说,当大叔知道我手上有药,你又不会低头向我要药的时候,他会怎么做?”
皇非颜还在笑,脸上的笑,却扭曲得比哭还难看。
“他自然要亲自来找我讨药了……可我,那么讨厌你,讨厌……他,怎么会给他呢?匡秋,那药,根本不是我想有就有的——没错,那段时间,我手上并没有药,但我却将错就错的把他耍得团团转……”
此时皇亦梵瘦得难以想象的身子不由自主的站了下来,他的呼吸非常急促,面色发白,站立起来的身子摇摇欲坠。
四年的消沉,并没有使得他愚笨,他依旧聪明地从皇非颜的话中觉察到了什么,预感到了什么……
“他是为了你,才甘愿雌伏子在我的身下……他是为了你,才被我百般羞辱……他……很痛苦,在我面前,我从来,从来没有见他笑过——他的微笑,他的温暖,他的温柔,全部都给了你……不论是我的羞辱。还是他身边那个深爱他的傻子师弟,他都没有看进去,他的眼里只有你一个人……可愈是如此,我愈是恨你,愈是恨他,愈是不甘,愈是想要折磨他……”
皇非颜掩在衣袖下的手,已经紧紧地攥在一起,修剪整齐的指甲陷入到皮肉里面,温热的血从紧握的指缝滴落下去,但是,他却毫无察觉。
日光毫无焦距的定格在墙角上的某一幅画像,回忆般的“仁慈”的开口替韩子陵向皇亦梵解释他的清白和处境。
只是,他的“仁慈”,好比七伤拳,在重重的伤到皇亦梵的同时,自己也陷入到了深深的自责中去,他自己也痛得无法呼吸,痛得心底将近麻木。
但是,他再痛,都比不上皇亦梵的难受。
这是皇亦梵从未想象过的真相,他假设过无数种可能,或是韩子陵背叛了他,或是韩子陵有不得已的苦衷。
却唯独,唯独没有想到韩子陵是为了自己。
是为了他。
天……
如果皇非颜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他做了什么???
他假借他自以为是的深情,对“背叛”他的韩子陵做了什么???
那时候……
被皇非颜伤害之后,再面对他的指责和伤害,他的子陵老师,一个人,是怎么承受的?是如何承受的???
皇亦梵的脑海中轰的一声几乎是要炸开了。
他觉得自己头痛无比,整个人烦躁得难以安定下来。
“啊啊啊啊……我不信,我不信……怎么会是这样……你骗我,你骗我,皇非颜,你好恶毒的心肠,你……如果他真的是被迫的,他为什么会跟你走……跟你离开天朝……”
“皇亦梵,你真够蠢的了。”
皇非颜看着皇亦梵近乎癫狂的样子,心底不是不开心,没有报复的快感,只是和皇亦梵一样的难受和觉得可笑。
“自然,还是被我逼的啊……被迫的啊……他怎么会舍得离开你,况且,他可是一刻都放心不下你的身子啊……”
“不,不,不,不会是这样的……不会是这样的……”
像是有无数根锋利的针在脑海中肆意地乱扎一样,他头痛欲裂。
他的心底是无尽的心疼,自责,痛苦,绝望……
他狂躁的伸手抓自己的头发,发带被撕扯开了,没有光泽的长发披散下来,在那涨红扭曲的脸上非常的恐怖。
他那双乌黑的眼睛非常的亮,亮的像是下一刻眼珠立即将从他的眼眶中凸出来一样。
披头散发之下亮到诡异的眼神,高高的颧骨,下陷的眼窝,扭曲的面颊,此时的皇亦梵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疯子。
他伸手使劲的暴躁的抓着自己的长发。
“我不信,我不信……子陵老师,子陵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