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少安气得大骂:“金俊斌算个逑!你也莫激俄,可这一大家子人……”
“哥,大雁南飞你见过吧?”
“咋?”
“它们不管是飞成人字,还是飞成一字,头雁都是轮着做的。
这世上哪有千斤重担一个人挑,还一直挑的道理?大哥,你挑的时间已经够长了,以后换俄来……”
“还说不是篡权?”
“那要这样说,俄还就篡了。”
“你!”
“你……做俄的领导嘛,指导工作。”
孙少安被弟弟逗得没脾气。
“哥,现在后悔也晚了。”孙少杰拿出字据,递给孙少安,“你看看。”
他不打算瞒大哥,免得平生误会,
“啥?”
“自己看。”
“两百只羊!分家?!”
孙少安摸出火机打开,刚一扫字据就惊得跳下碾盘,“怎胡逑弄哩?”
他悍性起来,不管不顾。
“箍窑还罢了,羊是咋会事儿?怎能分家?还要俄做专干?
瞎搞!走,跟俄去找田福堂。他闺女金枝玉叶,俄要不起!”
少安上手扯少杰,竟然没有扯动。
孙少杰拍掉他的手,“激动个甚?有道理说道理,别拉拉扯扯的。老实给你讲,你现在捶不过俄了。”
孙少安气得想蹦高。
做弟弟的苦口婆心,“大哥,你还不明白吗?俄已经签卖身契了呀!那田福堂精能,他盯上俄哩。俄就趁机钓他的鱼。这是你和润叶姐唯一的机会!”
“再说了,窑箍在家里,还能咋分?润叶姐是啥样儿人,你还不清楚?就是分了家又能咋滴,还能分了情谊?不过是个说法而已。”
……
孙少杰把大哥一顿排喧。
少安愣怔了一会,抱头蹲下。
“俄就知道!俄就知道!润叶是个麻缠哩,才刚开始就这样了……那专干是俄能做的?跟要俄上天有什么区别!”
“那就上天!”孙少杰叉腰,霸气的一挥手,“都是一个脑袋一双手,裤裆里夹个逑,怕个甚哩!”
孙少安都懵了。
他望着弟弟,“那可是专干!”
“专干算啥,”孙少杰不屑,“俄给你定的目标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