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少杰五年前参军,走的是田福军的路子。那时,田晓霞十二岁,说鼻涕娃虽有些牵强,但确实很形象。
“你别乱说啊,小心她回头找你算账。”田福军先警告一句。
“口误!口误……叔,您可别出卖俄啊。”
“那可保不准。”田福军没答应,“言为心声,能说还不能让人知道啊。”
孙少杰看着一副吃定了自己的田主任,运了运气。
田福军得意的笑了。
“先记账上吧,看你表现再说。
不说大话,俄的那个闺女,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虽不说天上少有,但原西县地上无双还是称的起的。
你别不识好歹,能让你跟她处一处,是叔对你另眼相看。”
孙少杰心说:千年一遇田晓霞,俄能不知道么?可那是弟弟的菜,实在下不去手啊。
“这点俄相信!
福军叔,不是俄不识好歹,俄觉得吧,您当不了晓霞妹子的家。”
田福军闻言叹气,承认道:“可不是咋地,这鬼丫头,唉……俄寻思,也就你有可能拿住她了。”
“您是高看俄了。”孙少杰摇头,表示不接受吹捧,“俄一个初中毕业生,本就是大头兵一个,如今还复员了,晓霞妹子将来肯定能上大学的……”
“晓霞俄还是了解的,她不看重这个……好了,先不说这个,手续留在这里,俄找人去办,你三天后去报到。”
“是!”
孙少杰敬礼,然后小心翼翼的说问:“叔,俄先报到,然后等过一段时间再回来上班,您看行吗?”
田福军皱眉,“有事?”
孙少杰点头,有些黯然。
“上班之前,俄想去战友们的家里看看,他们……”
田福军一下子明白了,默然点头。
孙少杰走出大院时,习惯性的四下远近扫视了一遍。
雨中的雪花陡然间增多了,远远近近开始变得模模糊糊。
街上空无一人,城市寂静无声。
抬眼望天,堆积的铅云突然幻化成了老首长那张黧黑的大脸,标志性的愤怒咆哮声又开始在耳边炸响。
“孙少杰,你可后悔?”
“报告首长,身为军人,我可以错,可以死,但绝不可以后悔。”
“我可是后悔得很哦……
允你独自带队去那里,这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身在战地,儿女情长,为红颜冲冠一怒,自复仇毁人一团。
你做得好大事!你能耐得很嘛!
你以为别人都不知道?”
“嘭”、“嘭”的敲着桌子,“孙少杰,为一个女人自毁前程,你是个孬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