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小花似乎才缓过神来,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脸还是很苍白,有点无力地冲我们笑了一下:“我没事儿了,不好意思了各位。”
他这话主要是对我好闷油瓶说的,我便道:“没事儿,你人没事儿就行。”然后,我才反应过来我听觉又恢复了。
小花笑了笑站起身来,靠着墙缓了一会儿道:“刚才那怎么搞的?”
我道:“我也不知道,小哥捣了一下那墙,就变成那样了,也没别的辙了,只能先这么着了。”
小花点了点头,又揉了下自己的太阳穴:“没准儿是类似魔鬼城的风蚀那种现象,这怪声是风穿过墙内孔隙的声音,咱们也别想那么多了。”
这话说出来,小花自己估计都不怎么信,那得是多么奇葩的风才能吹出这么诡异复杂的声音,但既然没有别的法子,我也只有对自己念着“变态的人吹变态的风”,尽量让自己去相信这一点了。
在满耳的悲歌声中,我们很快便来到了第三间墓室,这里应该就是最终的主墓室了,这边那种歌声也越发地强,谁也不可能再自我安慰地说这声音是什么风声了,不过此刻也不重要了。
我们站在墓室门口,打开探照灯往里面看,只见这间墓室的地面很奇特,好像是一块一块一尺见方的青铜砖铺出来的,地面上还有一些奇怪的花纹,而在墓室的正中,是一具棺椁。
我突然觉得有一点好笑,意识到在这里遇到了那么多事以后,这才是我们正经看见的第三具棺材,这也让我重新有了一点儿我在倒斗的感觉。
闷油瓶蹲下身去,小心地桥大了几下一块青铜砖,然后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竟然就那么站上了那块青铜砖,然后敲了敲那块青铜砖边上的青铜砖,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这是种联动的机关,但必须要按一定的顺序才能启动,很奇怪。”
我想了想道:“没准儿是用来跑步使的,既然咱们应该触发不了它,就先往那边去,车到山前必有路嘛。”
于是我们小心地循着一条砖道走到了墓室中央,走近了,才看到那是一具金丝双凤椁,一下我就觉得有些奇怪了,“凤椁是葬女人的吧?这斗里怎么会有具双凤椁?”
小花道:“你不是说这斗里镇的是长生玉髓么,葬物棺的话应该没那么多讲究。”
我觉得他说的有理,便道:“那咱们快点儿,开棺,毁了那玉髓快走。”
开棺这种事,当然要交给闷油瓶来做,他小心地绕着那棺材摸了一圈,然后轻松地拨开棺肚的暗簧,推开了棺盖。
古往今来,摸金倒斗最紧张刺激的就是开棺那一刻,而此时,随着这棺盖被一把推开,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而在棺盖完全打开的刹那,我瞬间就呆住了。
棺材里是一具女尸,一具身着华服的女尸,这女尸脸上化了很浓很浓的妆,血红的嘴唇笑成一个诡异的弧度。而那歌声,正是从她身体里发出来的。
【一零七】
进入镇仙陵的主墓室,打开主墓室中的唯一的棺材,里头居然躺着一具浓妆艳抹的女尸,这实在是太颠覆了,那凄异的歌声带给我的感觉倒在其次了,我整个人已经几乎傻在了原地。
这个地方他娘的不该放着长生玉髓么?这女的是什么?玉髓成精了?还给自己找身衣服穿,挺爱漂亮的,就是化妆术差点意思。
黑眼镜发了半天的怔,才道:“这是汪藏海他老婆?”他勾了一下嘴角,“汪藏海真重口味。”
“你拉倒吧,”我道,“汪藏海真要娶得娶多少个媳妇啊,一千多年呢,能凑一个排了。”
黑眼镜轻笑:“哑巴不也就你这一个。”
我一下就哑在了那,感觉脸都烧了起来,就听闷油瓶开口道:“这女尸不会是汪藏海的家人。”
黑眼镜一愣,然后“哦”了一下,笑道:“也是,谁忍心把自己的媳妇改造成录音机啊。”
闷油瓶没有回话,而是专注地看着那女尸,看了好一会儿才道:“这女尸是荆楚一代的一位古巫,这类古巫叫‘魅婆’,她们相当于把自己种成了一个活蛊,即便死后,也可以持续地发出声音。”
“这太怪了。”我道,“你不觉得么,这已经是主墓室了,里头却没有玉髓,甚至连一点儿相关的信息都没有,反倒放着一个魅婆,你觉得这正常么?”
“这不是关键。”黑豹子的脸上忽然就变了,神色看上去极其地阴沉,“我想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说着,他指指那女尸道:“这女尸穿的是五代时期的衣服,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衣妆如新,完全是刚入殓时的那种感觉,这明显是要尸变的迹象。这具尸体之所以没有尸变,多半是因为她体内有什么极其厉害的克制尸变的东西。可是按咱们的推断,镇仙陵风水上佳,藏风纳气,这里的主墓室应该是藏风纳气的上佳风水穴,养气藏尸之地,根本不该有任何尸变的可能。”
一片死一般的沉默。
难道是说,从一开始就是我们完全判断错误了么?那现在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