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避开官吏往旁边走了几步,说:“洪大哥,我怀疑彭司马就是这个案子的凶手,可是我没有证据,现在又找不到狄仁杰和豆卢世子,我怕彭司马逃逸了,这可怎么办?”
“彭司马?”洪筝惊讶的问道。
古闺秀点了点头。
洪筝说:“彭司马的家,我知道在哪。若没有证据,我们不是府衙的人,做不了什么,不过你若担心他跑了,我倒可以用生意的借口,去探望他,看看他还在不在家。”
古闺秀大喜,说:“那我们这就去吧!”
第十六章 叶白衣(8)
彭司马的家住在闹市背后的小巷中,两间再普通不过的房子。
路上洪筝对古闺秀说:“彭司马是坊间出了名的孝子,因父亲早亡、母亲重病,赚的俸钱全用在彭老太的病情上,还专门请了两个人在家里照顾彭老太的身体,可家里的日子却不宽裕,他至今也没有娶妻。”
古闺秀听着心里难过,这样一个孝子,为什么要去做犯法之事,是她猜错了吗?
不管怎样,她打算见到彭司马再说。
“咦!豆卢世子也在这里!”古闺秀下马车看见豆卢钦望的黑色大马拴在巷子口的下马石旁,惊讶的说:“那狄仁杰也在这里了,看来他们跟我一样怀疑到彭司马了,我们快进去看看!”
彭家干净却简陋的屋子里,彭司马跪在彭老太的床边,狄仁杰和豆卢钦望站在旁边,脸色凝重。
彭老太捶打着床沿,老泪纵横,怒骂儿子糊涂,彭司马则伏在彭老太膝边大哭自己不孝,场面十分动容。
狄仁杰看到古闺秀匆匆跑来,跟豆卢钦望说:“让他们母子二人话别吧,我们在外面等。”
豆卢钦望点头,跟狄仁杰一同出来,迎面就被古闺秀抓着问:“你们捉到彭司马了吗?他招供了吗?”
狄仁杰点头,说:“是的,刚刚已经跟他对峙过了,他已无法狡辩,只好默认了。古小姐这次又是怎么查到他的?”
古闺秀说:“我刚刚在家,想起来彭司马曾陪着王友志的父亲王良柄到我店里选过古董,说是要送给芮国公替王友志求情。之前就说衙门内跟王友志有交情的人最值得怀疑,我自然要怀疑他了。本来我只是怀疑,但是看到你们一起出现在这里,你们一定是查到证据了对不对?”
豆卢钦望点头说:“是的,狄仁杰这几天通宵达旦的翻看衙门内上上下下几百人的档案,发现彭司马的父亲跟王友志的父亲王良柄是老乡,也是战友,他们曾一起在岭南从伍,后来他父亲在剿匪中战死,他跟随他母亲回到并州老家。今年,王良柄也回乡了,两家开始熟络起来,狄仁杰就是根据这条线索查了下来。”
古闺秀问道:“那查出彭司马为什么要偷火药了吗?”
狄仁杰点点头,上前一步说:“起因全是因为今年王良柄退伍回乡后,向彭家母子透露,当年彭父之所以会死在匪徒的刀棒下,全是因为出任务前一天受了鞭挞,身带重伤导致体力不支,而下令对彭父用刑的,正是时任岭南游击将军的芮国公!
彭司马知道这段过往之后,心存怨恨,认为父亲的死、他们母子多年受这么多的苦,全是芮国公害的。恰逢芮国公到并州来巡查,他便想报复。他威胁王友志偷了火药,是想让芮国公交不了皇差,却不想火药藏在花车里出了事故,伤及百姓。”
“他威胁王友志?”古闺秀听出事情可能还不止这么简单,便追问起来。
狄仁杰说:“据彭司马刚刚交代,王友志做司仓参军多年,监守自盗已不是第一次,他偷偷卖了许多军械库的刀枪,今年又找彭司马想合伙贩卖军粮。彭司马就是以此威胁王友志替他偷火药。同时,王友志担心多年以来被他卖掉的军械会对不上账,想趁此机会把所有丢的东西都推到神偷叶白衣,便跟彭司马商量出用叶白衣当挡箭牌的法子,提前到处作案散播叶白衣到并州的假消息。可花市爆炸案发生后,他们就知道纸会包不住火,彭司马要已经被调查的王友志把所有事情都承担下来,好保全了他以便替两家老人养老送终。所以,王友志最后会在狱中畏罪自杀。”
“哎!”古闺秀长叹一声,说:“军纪律法最是无情,彭司马何必为了以往的事误入歧途,他犯下这样的大错,他的母亲以后该怎么办。不过,对于你们来说可好啦,限期十天查案,你们终于可以交差了。”
狄仁杰摇了摇头说:“虽然事情水落石出了,但我还没有找到剩下的火药,并不能完全交差。”
古闺秀疑惑问道:“彭司马都认罪了,还不肯吐露火药的下落?”
狄仁杰点头。
豆卢钦望怀疑道:“他如此咬紧牙关不肯说,只怕还没有放弃复仇,不行,火药肯定已经被藏在我父亲身边了,一定要对他严加拷问!”
几人说话间,之前被狄仁杰派回去召集捕快的官吏已经回来了,一干人冲进屋子里,将彭司马扭押出来。
彭司马被押走之前,看着豆卢钦望阴险笑道:“再过不久,你就会跟我感同身受了,丧父之痛,我必将还给你!”
他的威胁和诅咒一直在几人耳边挥之不去,豆卢钦望迫不及待的道:“古小姐,你这就跟我回去查火药,狄仁杰,你回衙门想办法让彭司马开口,我就不信找不到剩下的火药了!”
他捉住古闺秀的手腕就往外走,直接把她抱上了马背,这般男女授受不亲,看的狄仁杰和洪筝目瞪口呆。
古闺秀挣扎道:“你拉我做什么,我有马车,我自己能过去!”
豆卢钦望心中记挂着火药的事,说:“别闹,我看你也不是迂腐的人,怎么偏这个时候闹脾气。”
好吧,古闺秀也觉得自己被人骑马载一下就嚷嚷着,是有点矫情,便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