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颈窝上面一点的地方,线条弧度极为优美的肩膀上,一道已经结痂的牙印落在白皙的肌肤上面尤为醒目。
五条悟眉头渐渐皱起,俯下身拨开衣领凑近观察,锋利的齿痕极深,像是有人用力啃咬所留下的,力度大到肩膀上留下了两排整齐的小窟窿,看着就感觉疼的要命。
这到底是……?
他伸出手,用手指轻轻摩擦着那道痕迹极深的牙印,却在上面感知到微弱的咒力残留。
像是故意留下的烙印似的。
五条悟眼睛微眯,没有见过的咒力痕迹,陌生的咒术师?
把清伤成这样的是个咒术师?是偶然遇上,还是说那个妖怪集会上有和他们一样混进去的人类?
但是为什么会对这家伙下手?
是被撞破了什么秘密,还是目标本来就是这家伙?又或者说,和他有点关系?
五条悟瞥了眼身边的青年,没了人作乱骚扰,对方眉头舒展,睡得十分安稳。
看着让人有些……手痒。
五条悟舔了下牙根,忍了忍,还是没把人强行弄醒好问个清楚。
看在这家伙今天受了重伤有点可怜的份上。
明天再说。
折腾了大晚上的,他早就困了,五条悟咂了下嘴,就着现在的姿势躺下,把人当作抱枕一样捞进怀里,卷起被子盖在两人身上,闭上眼睛开始酝酿睡意。
临睡前迷迷瞪瞪的想着,好像忘了告诉晴明就把人带回家了。
……管他呢,那家伙自己占卜两下就知道了。
困死了,睡觉。
……
五条清这次消耗有点大,不过好在经过了妥善的治疗,加上周围的环境并不能让他觉得安心,所以第二天下午的时候人就醒了,醒来时看见守在一边的安倍晴明,一时还以为自己被带回了安倍宅,心里稍微放松了些。
屋外传来的一阵阵轰鸣声吵得人心情有些烦躁,五条清眉头轻蹙,撑着身子想要起身,失血过多的身体依旧有些发软,差点又跌回软垫上去,被听到动静发现他醒过来的安倍晴明接住,扶着他起身坐好,一边柔声询问:“感觉好些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五条清摇摇头,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大碍,就是有点没力气。”他看了眼屋外传来动静的方向,小声问道:“外面怎么了,感觉有些热闹……?”
房间里陌生的摆设让他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眼中多了点疑惑和茫然,安倍晴明看在眼里,有些好笑,又有点无奈。
他轻轻叹了口气,将身边人睡得有些凌乱的发丝理顺,一边轻声说着:“还记得昨晚的事吗?你伤势太重,悟把你带回家了,这里是位于上京的五条府。
外面的动静是酒吞童子和悟正在切磋,他没说一声就把酒吞的东西一起带了回来,酒吞一早上到我那找到我,我才知道你们昨晚发生的事。”
安倍晴明放下手,略显凝重的目光直视着五条清的眼睛,神情渐渐严肃,声音也沉了些。
“清,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是谁把你重伤的?”
突然的询问让五条清怔了怔,想起昨晚遇上的那个人,缓缓垂下眼帘,规避着和安倍晴明的对视,同时掩住自己眼底升起的冷意。
过了半响,他抬眸望着安倍晴明,张了张嘴,又欲言又止的停下,轻叹一声,苍白的脸上带着有些勉强的笑容。“没什么,只是自己不太小心罢了。”
看着他脸上的神情,安倍晴明眼底暗了几分,“是我认识的人。”
语气十分肯定,五条清抿了下唇,像是心存顾及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出口,一脸的犹豫不决。
“清。”
扶着肩膀的手力道收紧了些,安倍晴明低声叫着他的名字,见对方还在犹豫,不免有些无奈。“你不信我?”
五条清摇摇头,抿了下唇,又看了看他的神色,这才有些无奈的轻声开口:“是贺茂阁下。”
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答案。安倍晴明表情微怔,心里对这个答案算不上惊讶。五条清来京都的时间不长,认识的人屈指可数,平时也不怎么出门,与人结仇的可能性几乎没有。而认识的人中,贺茂羂素早就显露过自己心底的不怀好意,五条清还没醒时,安倍晴明就在猜想会不会有可能是他。
只是没想到真的是他。
让安倍晴明感到意外的是,五条悟之前和他说,对清动手的是一名咒术师,还是一位恶念极重的,能被称之为诅咒师的咒术师。
贺茂一族是最为正统的阴阳师家族,族内上下一直以来对利用人类本身恶意作为力量驱使的咒术师没什么好感,说难听点就是完全看不上眼,要是被他们知道族人中有人暗地里学习咒术成为了一名咒术师,那人十有八九会被家族除名,再逐出家门。
毕竟这相当于自家人打自家人的脸,心高气傲惯了的贺茂家必定会将其视作耻辱,碍于族规倒是不会致人死地,但想继续留在家族里是万万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