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名字。p。s。我很丑吗?为什么你吓得逃跑?』
然后,她又是一愣……
『再p。s。我是奇怪,但绝对不是变态。』
她不禁笑了出来,好气又好笑的抑忍不住想笑的衝动。
白罌粟以为就是这样了,但她一回到家,翻开那本她瞪了半天也拿不到的书,就在第一页的目录处,一张同色的便条纸依旧十分突兀的牢牢贴在上头……
那是一张书单,是和手中这本书相关或是延伸的阅读书目,书名、楼层、检书号都写的一清二楚,如果不是对这类书有专门研究过、对图书馆有某种程度的熟悉的话,是根本写不出来的。最特别的是,这些书几乎都是她会有兴趣的类型……
好奇怪的人。
然后她想起那个男人那双眼,明明她只有一撇眼而已,就与记忆中某双太相似的双眼重叠了,她才会如此慌张……猛然闔上书,她不愿再想。
然而,至此之后,她常会在借书时从图书馆员手中接到他留下的讯息,短短的,却总是能让她会心一笑,心慌着,让她只见过他一面,却已经对他好熟悉了……
隐隐约约,她好像还记得在他身上清爽好闻的味道,当她这么对他提起,他总会义正词严地对她强调,他没有洁癖,只是比较爱乾净而已,她听了只是笑,不予置评,越解释越像在欲盖弥彰,然后他就会耸肩,安静下来注视她的笑容,微笑。
她始终都没有和他说过,爱乾净很好啊!她其实是很喜欢当他靠近她的时候,随风飘来他身上那令人安心的温柔味道……她不讨厌、不介意的……
风驀地扬起,她唇角不由微弯,对了,就是这种味道……
几乎是怵然一惊地,她猛然睁眼,赫然发现自己竟安稳地枕在某个倒楣鬼……某个人肩上,她脸一红,急忙坐好,抬头正要道歉,熟悉的脸庞不期然间就这么映入眼底……
她呼吸瞬间一顿,流露着惊惶的眼正好望入他漆黑的、清澈的眼里,从以前开始,她就很不爱直视他的眼睛的啊……因为某些她解了快十年也解不开的结、因为彷彿只要与他对视,就会陷入其中、无法自拔的自己,以及说不清的种种原因……
他不语,只静静地与她对看,前者一脸看不出情绪的平静,后者惊慌得动弹不得,不知过了多久……他抬手,指指她交握在膝上的双手。
「你……」看着她,眼眸悄悄带笑。
她不意间屏息以待。
「你坐过站了。」
傻眼,看着手中拿着的车票上写着的迄站,双颊迅速爆红,慌张地将手中的车票藏好,此时,火车正好靠站渐停,她连忙起身,两步併做一步的下了车。他没有出声,双眼却默默地跟随着她,隔着车窗与她对望,薄唇一张一闔,轻轻吐露了两个字,便不再开口。
她胸口闷痛的看着,她以为不会再痛的隐隐作痛着……不必听,也知道他说了什么……动也不动地,目送火车将他挥之不去的气味和一股脑儿涌上的回忆远远带离,她收回视线,垂头不动不语。
『白白。』
他只喊了那无声的一遍,而她却已想起他喊她的口气与声音。
相隔了四年的第一句话啊……她想着,涩涩的笑了起来,眼睛好乾好痛吶……
这笨蛋是故意的吧!都过了站还不叫醒她……都迟了还有什么意义呢?
「真的是……大笨蛋。」
魏于豪是个大笨蛋,她一直都是知道的,再清楚不过了。
她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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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可以是一种疼惜,也可以是一种怨怪,然而,当回忆变成一种痛楚,言语也变得无力时,它就是最不堪被提起的伤怀,沉重而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