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拉住她的手摩挲道,“你我两人独处,还这么多虚礼做什么?”
昏黄烛光,摇曳一室。
次日,玄凌招幸莲静阁正六品贵人,冯若昭。
☆、扶持
按规矩新人侍寝后第二日要提早前往凤仪宫给皇后行三跪九叩的大礼,以示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妃嫔。天大亮不久,正在梳洗对的朱宜修就听绘春来报说冯若昭已经在前殿等候了。
坐在后座上受了冯若昭的礼,朱宜修和颜悦色道,“你昨儿才侍寝,原该好好歇息。只是祖宗家法不得不遵。剪秋啊,快扶冯贵人起来,赐座。”
“多谢娘娘,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嫔妾做不来别的,只能在礼数上以表寸心。”冯若昭不卑不亢的态度忍不住叫人喜欢。
“贵人能识大体令本宫很是高兴,今后要更用心侍奉皇上,给皇家绵延子嗣,开枝散叶。”
冯若昭略有羞怯,点头应道,“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娘娘,这位冯贵人倒是谦逊有礼,不像那个慕容良缘给娘娘行礼时满脸的得意样儿,生怕别人不知道皇上宠幸了她似的。”剪秋对慕容世兰的行事作风着实看不顺眼。
“她初承宠,前头又有慕容世兰树大招风,再笨的人也知道该收敛些了。瞧着规矩的确不错,是否表里如一还得再看看,若真是可造之才,本宫自然会抬举她。”朱宜修知道冯若昭极善隐忍,前世被华妃百般刁难亦可忍辱保全自己,若想要她投靠自己,必须得给她一个大大的恩惠才行。
剪秋听主子的话里对这位冯贵人还是颇为欣赏的,附和道,“那就看她有没有这个福气跟随娘娘了……”
慕容世兰眼高于顶惯了。与她同日入宫的新人中又无人可在家世容貌方面强过她,玄凌又连着三日宿在她这儿,难免得意于自己被玄凌看重。本想着那日向玄凌告状可以叫宁贵嫔吃些苦头,哪知玄凌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无声无息的就把事情揭过了,还招幸了同住的冯若昭,慕容世兰不由恨得直咬牙。
冯若昭素日里不声不响,哪知却是会咬人的狗不叫,稍不留神就勾引了皇上去。非得给她尝些厉害才知道慕容世兰的手段!
刚从凤仪宫给皇后请安回来的冯若昭才进了宓秀宫迎面撞上慕容世兰,立刻屈膝行礼道,“嫔妾给慕容良媛请安,良媛吉祥。”
慕容世兰没有出声免礼,而是懒懒的对着身旁的颂芝道,“今儿早起时我见外头叽叽喳喳的,打哪儿飞来的麻雀吵得人头疼。”
颂芝侍奉慕容世兰多年,对主子的性子再清楚不过,遂配合道,“是奴婢的错失,没留神竟叫它打扰了小主清梦。”
慕容世兰不在意的抬抬手,道,“不怪你,你只有一双眼睛哪里能处处都顾得过来呢。不过是只钻了空子的畜生以为没人捉住它就得意的叫唤了。”
“多谢小主宽宏,奴婢以后会更仔细当差的。”
“哟,冯妹妹在这儿呢,我刚才倒一直没注意到,颂芝,你也是,怎么不出声提醒我一下?白叫冯妹妹蹲了那么久。”慕容世兰斜了心腹一眼。
颂芝忙跪地道,“奴婢也是才看见的,实在不是有心忽略了冯贵人,还请小主恕罪。”
“冯妹妹,我这丫头向来粗心大意的,你可别怪她。赶紧起来吧,咱们是同宫而居,用不着这么多礼。”慕容世兰见冯若昭身形不自然的晃了两下,笑得格外妩媚。
“谢良媛。”冯若昭昨儿才侍寝,今天又早起去给朱宜修请安,这会子保持姿势不动的行礼整整一炷香的时间,身体哪里吃得消,全靠身边的如意扶着才没当场出丑。
慕容世兰佯装歉意,道,“我这人粗心大意惯了。妹妹可别怨我。”
“嫔妾不敢,良媛若是没有其他的吩咐,那嫔妾就先回莲静阁了。”冯若昭额头沁出细汗,说话也微微发抖。
慕容世兰颔首,道,“那我改日再找妹妹说话。”
如意刚关上房门,冯若昭就瘫坐在榻上,扶着腰脸色发白,道,“如意,快去给我倒碗糖水来。”
“是,小主,这糖水一早就备下了,快喝了歇歇吧,”如意端来了青花瓷碗,服侍着冯若昭喝下,可心中怎么也咽不下刚才的气,愤愤道,“小主,那慕容良媛分明是故意刁难您,实在可恶!”
冯若昭捂住她的嘴,告诫道,“我之所以带你进宫就是看你在家时知道轻重,如今身在皇宫反倒莽撞了?小心隔墙有耳,有些事你我心里清楚即可,平日里也别和她起冲突,只盼着能早些搬出去远远离了她就是万幸了。
“娘娘,莲静阁来人说冯贵人病了,这几日都不能侍寝。”剪秋道。
“哦?才刚侍寝就病了?请太医去瞧过了吗?”朱宜修的语气波澜不惊。
剪秋道,“已经去了,说是累着了,要休息个两日才能缓过劲儿来呢。”
“本宫想要抬举她,可惜她胆子小。既如此,就传话去敬事房一个月内都不必安排她侍寝了。”
剪秋道,“冯贵人只一味想躲着慕容良媛,白辜负了娘娘的一番心意。”
“她既然想明哲保身,那本宫就教她知道,在这后宫若要是没有皇上的宠爱,她便是人人皆可践踏。慕容世兰可以欺负她,其他人一样可以。”朱宜修冷冷道。
“娘娘睿智。”剪秋道,“冯贵人这步棋暂时不动,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