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不得干政,即便她是皇后也不能左右朝廷用人。这件事你知我知,别到外头张扬,免得生出是非,给表妹添麻烦。”孟启泰警告妻子道。
“你真当我是那起子趋炎附势的小人了,未免太看轻我了。”祝氏不悦道,“我只是不想当傻子,连来家的人什么底细都不晓得。你若不愿意,以后你表妹再派人来我直接叫人打出去!”
“真那样做,你可就犯了不敬皇后的罪过了。”被妻子的气话逗乐了,孟启泰笑道。
祝氏也忍不住笑起来,道,“说的也是,既然有了这门贵亲,往后做事是该更谨慎些的。”
华妃的兄长虽然遭到玄凌申斥,但华妃本人宠爱依旧,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孩子。连齐月宾都有了予濂,她的心情不免日益焦急起来。
曹琴默一向不买华妃的帐,她又是从三品婕妤,犯不着去讨好华妃,更别提还有皇后这座大山。华妃通过玄凌派了江慎来给她安胎,存得什么心思她一清二楚。
芳嫔稀里糊涂的血崩,明着说是皇上保小不保大,暗地里的谁也不晓得里头有没有猫腻。谁晓得芳嫔的儿子没算准时辰脑瓜子出了毛病,华妃的夺子计划弄了个虎头蛇尾,让齐月宾白拣了便宜。如今曹琴默有孕,她想的是活着坐上贵嫔位,而不是以贵嫔礼埋入黄土。
那个江慎,曹琴默是绝对不敢放心用的。每次请脉后,开的方子也会命人悄悄再找其他人验看,唯恐有个差池。这些小动作自然没有漏过朱宜修的耳目。
这天请安时朱宜修对曹琴默关心道,“曹婕妤的气色不错,晚上睡得好吗?”
曹琴默回道,“谢娘娘关怀,嫔妾很好。”
“那本宫就放心了,你第一次有孕要格外小心些,江太医可还尽责?”朱宜修和颜悦色道。
“江太医是华妃娘娘推荐的人自然是好的,嫔妾……”剩下的话还未说完,曹琴默就忍不住反胃恶心起来。
音袖等忙拿了器皿去接,绘春又端了茶来给她漱口,一番忙乱后,曹琴默面色有些发白,道,“嫔妾失仪了,还望娘娘恕罪。”
“本宫不会怪你,你也不是有心的。”朱宜修道,“不是已经过了三个月么,怎么害喜的反应还怎么严重?”
“许是因人而异,或许是曹婕妤体质弱,这害喜的反应也就拖得长了些。”华妃事不关己道。
“还是请太医来看看稳妥些,毕竟肚子里的龙胎可不能疏忽大意了。”吕盈风说了句。
朱宜修点头,道,“剪秋,去请文大人来。”
“娘娘,这不好吧,还是请江太医来好了。”曹琴默看了眼华妃,轻声道。
“这有什么关系,都是太医,找那个都是一样的。”朱宜修挥挥手,剪秋直接去了。
文世清诊脉之后道,“回皇后娘娘,婕妤的脉息还算正常,只是这胎儿在腹中营养太好长得也快,所以会出现不适的反应。”
朱宜修听话,道,“有劳大人了。”转头对曹琴默道,“你听到太医的话了,龙胎是要紧,可也别补得太过,否则生产时力气不够使就是你自己吃亏了。”
“嫔妾记下了。”曹琴默应道。
“江太医到底是年轻,又从下头调来没多久,做事不知轻重。一味的催补,也不想想婕妤的身体能吃得消么?”肃妃甘氏道。
“他这是为着龙胎着想,若是营养不够这官司他也吃罪不起啊。”华妃道。
甘氏瞥了她一眼,道,“我倒忘了江太医是华妃向皇上推荐的,难怪急着要为他说好话了。”
“好了,大家都是好心别做无谓的争执。曹婕妤,往后你自己拿主意,该吃就吃,不想吃的也不必多吃。身子是你自己的,你最清楚,明白了吗?”朱宜修发话道。
“是,嫔妾记住了。”曹琴默要的就是这句话,立刻应下了。
朱宜修见她舒了口气,暗道这曹琴默还真是一步一坑,半点把柄也不愿意叫人拿住。有了皇后发话,华妃也奈何不了她了。
回到内室,朱宜修正歪在榻上小憩,剪秋进来道,“娘娘,皇上叫人送来了些白雪毫,听说是百夷那儿的贡品呢,天热喝最好了。”
“巧了,本宫正觉得口干,想喝点茶润润,你去沏一壶来。”朱宜修吩咐道。
“奴婢还没见过这样的茶叶呢,不像平日里的那些绿油油的,泡久了沉在杯底。”剪秋边斟茶边说道。
朱宜修笑了笑,道,“这种茶叶是长在雪山上的,形似白菊花瓣,洁白如雪,所以又叫‘雪茶’,难得的是还没办法人工栽种,只能由它天然长成,所以就更少见了。”
“娘娘见识广博,奴婢受教了。”剪秋道,“这个茶叶这么金贵,满宫里也只有太后和娘娘才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