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敢这个时候,能不能装傻充愣,故意不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呢?
当然可以。
但是,不要说颜率并不相信游敢真的蠢,就是游敢所做的小手段,总归是有其他人能够看出来的,比如高环、鲁敖这些人多少都明白游敢的做法。
因此,即便是游敢现在不说,总有一天颜率也会在其他人的提点下,明白这个事情的内在逻辑,不管这个时间间隔是一天,还是一个月,或者一年。
而那个时候明白过来的颜率也就会认为这个时候的游敢在糊弄他,对游敢的观感评价自是又会降低不少。
现在游敢又是受制于人,那些耍小聪明的手段,也就最好不要施展了,万一是明天对方醒悟过来,那倒霉的肯定是他。
再说了,如果颜率的身份是商人,他也绝对不会跟对方讲的这样仔细,培养竞争对手这种事情,还是尽可能晚一点比较好。
这个时代,士农工商的身份不过是一个标签,还没有达成政治上的等级分明,但是颜率这样的士大夫,除非是仕途无望,否则也不会去从事商业上的事情。
虽然范蠡从商的事情为大家所津津乐道,但是那也是他在展现了自己才华的基础上,无法进一步在越国施展抱负,所以才会不得已做的事情。
没有人会认为范蠡是真的想做商人赚钱,而不是如管仲般成为一国之相,辅佐君王争霸天下。
所以,哪怕游敢把所有的生意技巧都跟颜率讲明白,颜率的反应也不过是“哦,挺有意思的”,在这种情况下,游敢自然是不在意跟颜率讲这种生意的技巧了。
“显然在洛邑城中做大,满足不了你的胃口,你想要把酒舍的生意扩展到其他诸侯国,所以你又选择了和高环进行合作。”
“做生意嘛,哪有什么满足不满足的,”游敢笑着说道,“陶朱猗顿当年也没有想着说,生意做到什么程度就不做了,就停了下来。”
“难道洛邑城是有什么规矩么?不能让人把生意做大?”
“当然没有,你如果是只做生意的话,我不会费尽心思的来抓你。”颜率说道,即便是游敢做到洛邑城中最好的酒舍,也没有达到他出手抓人的程度。
“那是为什么我今天到这里来了。”游敢自己也很好奇,想要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值得对方这样做。
“严累,那名刺杀韩相的刺客,你为什么要收留他。”颜率盯着游敢问道,似乎想要通过眼神,看透游敢的心思。
“自保嘛,”游敢早就有准备,当然不是针对颜率的,上一次鲁敖出面和阳槐商议时,双方就对过口径,“当时那么多人觊觎我的酿酒方法,依靠我的实力根本无法自保,自然是要找人了。”
“找完人、用完人之后,总不能看到别人身上的麻烦,就直接给丢出去吧?”
“就这么简单么?”
“就这么简单!”
颜率当然不相信游敢的鬼话,如果就是这么简单的话,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种程度。
“你知道为什么阳槐和栾舒,都能找到洛邑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