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又开始摇手撒娇,“舅娘,就这一次,真的,看在咱们都已经回来的份上,对了,四姐,快!”
思桐立即领会,掏出荷包塞进舅娘手里。
“这什么!!”
唐氏感知到袋中鼓鼓囊囊的会是啥,一整个亚麻呆住。
“是是是……这里面装的是铜钱?”
姐妹二人点头如捣蒜。
唐氏扯开束绳,掏出两枚铜钱正反瞧了瞧,一再确认如此喜人的效果不是用石子堆砌,又笑出牙花子,“这些都是你们卖饼子挣的?”
“对啊,一共挣了一百多文,买白面和猪肉用掉一些,石螺是去河边捡的没花钱。”
唐氏沉默了片刻,心中有思绪百转千回,可想半晌都不解,还是问了,“就你早上做的那个空心饼夹菜,卖多少文一个啊?”
“带肉的五文,素的四文。”
唐氏啧舌,“如今在外头做营生这么赚钱了吗?”
梧桐不知如今,更不知从前,但按照时代进步的发展趋势看,太平天下生意好做是正常的。
“舅娘,这事还得你跟大舅吹吹枕边风,不让女娃娃出门,大舅总是可以的嘛,你瞧咱们这随便做个饼子就能挣,为何非得守着一亩三分地累死累活一年到头还挣不出几两银子,咱们再这样躲在村里觉得家里安全,只会越来越窘迫。”
唐氏垂眸,盯着桶面上的五花肉看了许久,长舒一口气道,“我明白,每次我回娘家看着其他姐妹穿金戴银就知外头好挣钱,早些年是因家中……”
说到这,唐氏收了口,她不说梧桐都知道,是因为凌月带着她们六姐妹回了娘家,这些年拉拔孩子们长大,再加上上上一辈从别处逃荒而来,毫无根基毫无依傍,本就是个清贫家庭,张嘴吃饭的人多,干活的人少,上哪腾出人手出去做营生?况且,做生意交的税子比向衙门交公粮多得多,还不如死守田作,少纳税呢!
“舅娘,如今咱们长大了,也能干活了,不妨让大舅出去试试,外头已然日新月异,咱们不能再原地踏步,一叶障目了。”
唐氏扭头看她,不由得乐了,“咱们梧桐如今都变得文绉绉的了?!”
梧桐嘿嘿一笑,“哪里哪里。”
就是不小心切成大号了。
“我去洗石螺,给大伙尝尝我的手艺,合适的话,就让大舅去集市上摆个炒螺摊子。”梧桐说罢,兴冲冲捧着一把紫苏叶往水井边去了。
唐氏迟疑道,“石螺不入味啊,没人吃啊。”
“舅娘忘记了,我有灶王爷指点,做的炒螺只能是香喷喷的。”
唐氏这才想起昨夜梧桐说的梦境,他们只当是个玩笑,但若是……梧桐能做出几道他们都做不出的可口饭菜来,那不是灶王爷指点过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她又看了看手里拿着的荷包,将之还给了思桐,走到水井边帮忙清洗石螺。
生活在河水里的石螺内里很干净,不像田螺还得吐泥沙,只要洗掉硬壳表面上的一层滑腻的藻泥就能直接下锅了。
洗了大概五斤的石螺,这就是他们今夜的晚餐了,穷苦人家嘛,食不重味。
唐氏领着思桐出门了,说是去后山的竹林里与家人报个平安,顺便摘些葱姜蒜大料回来。
梧桐趁着此刻无人,从空间里拿出了一瓶豆瓣酱和一些调味料。
搬来小凳子坐在盆边,对着石螺发愣。
众所周知,炒螺要好吃,得把螺蛳屁股给剪了,哪怕石螺够干净,排泄部位该剪还是剪掉的好,但她找遍整个家里都没寻到一件趁手的工具,这……无从下手啊。
不过算了,第一锅炒螺只用来试味,不足之处还待改进,只要她觉得味道大概契合了,真正到做买卖时再剪也不迟。
炒螺入味第一步,先把螺蛳上的盖子弄掉。
生起灶膛火,一盆子石螺滤干水分后抱到锅边,伸手到锅中试了试温度,有炽手的感觉了,一呼噜将石螺倒入干锅中翻炒起来。
唐氏拿着葱姜蒜进到灶房,凑到锅边看她操作,幽幽警告道,“你娘别的狠话也没说啥,舅娘这一次帮你瞒下了,以后可不许不知会人就胡乱瞎跑,若想去哪也得叫上大人陪同知道不?!”
“是是是,下次绝不再让长辈担心了。”梧桐点头如捣蒜。
唐氏抿了抿唇,“你这不放油是个啥做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