嚼着嚼着,对面老方的表情就变了,摸着嘴角的胡须笑呵呵地看着他。
老季此刻震惊不已,对于老方这挑衅的笑容,真想拍案而起。
可是嘴里的滋味告诉他,撇开跟老方的恩怨不谈,他也不能赌气说这家店的吃食不好。
先不论店家听到会不会把他轰出去吧,他自己都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塞进嘴里的馍馍,细腻柔软,湿润且入口即化。
每一口咬下,都有一种轻盈的口感在口中散开,一点也不粘牙。
同时,馍馍的甜度也掌握得刚刚好,香气清新,夹杂着淡淡的奶香和玉米粒的爽甜,这一片,根本就不够吃。
所以,老方摆这龙门阵,就是要让他知道这家名儿取得有些让人抹不开嘴的小店里藏着厨艺高手?
见老季呆怔许久不说话,方叔了悟地点点头,才道出苦心来,“好吃吧,让你多尝尝你不信!错过几份美味了你说?方才你有句话说对了一半,我日日在这,不是只为躲清闲,前几日我便约着老匡几个一块来尝试,咱们认认真真琢磨过,大伙都觉得大宝贝真是个大宝贝,他家做的饭菜点心没得说,你非要让阿平做厨子学厨艺,既然要拜师,让阿平来这儿学,你看可好啊?”
老季沉默了下去,一边吃着盘子里被剔除的那些苞米馍馍,一边陷入沉思。
这状态都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都没哼哼一句。
方叔着急了,朝老匡使眼色,老匡忙道,“有啥想法不妨提出来,这天底下就没有商量解决不了的事儿嘛。”
老季这才从苞米馍馍的滋味中回过神来,抿了抿口茶水,馍香甜,茶清香,这日子真是过得惬意。
“你是他老子,你叫他来,他敢不答应?”
“哎哟我的天老爷,他现在听谁的,你不清楚吗?”方叔心口隐隐作痛道。
别人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家这儿子,还没娶媳妇呢,就生怕媳妇跑了,就听他未来老丈人的,亲爹算个球啊,都没有老丈人一句话好使。
老季让阿平去学厨,点名是金馔楼,阿平就非金馔楼不可,银馔楼都不行。
老季倒是回味过来老方的无奈了,没好气地笑出了声,“所以,你跟阿平提过,可他不愿来,现在,你把主意打到我头上了,想让我叫他来?”
老方听着这话简直肺能气炸,知道是这个理儿你也不要说得这么明白嘛,别人听着,都不知道谁才是亲爹了!
可是为了孩子,一切为了孩子,他忍!!
“那你就说……这家店的菜好不好吃吧!”老方是懂得给自己找回面子的。
老季啧了一声,闭着眼回味着玉米馍馍的美味,片刻深吸一口气,“就叫我用一个苞米馍馍改变主意,我还是觉得差了点什么,你方才说的那啥烟丝肠粉,来一份尝尝看再说。”
老方瞪眼过去,“你这老犟头,叫你吃时你不吃,害我跟老哥二人多吃一条撑得要命,现在又叫上肠粉了?我跟你说,这肠粉过了晌午想吃都没有,还有啊,这不叫烟丝肠粉,淹死是吃它的手法,这叫限时供应肠粉。”
一边咕哝一边傲娇地朝后厨去,一进后厨,绷紧的神色立刻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咧开了就合不上的嘴角。
大宝贝,店家和气,饭菜好吃,大有前途,错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