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所以对于陆宥言的性子,陆荃多少还是了解的。
他知道他不会那么轻易相信自己,所以此刻,在跟他说完了这些之后,她也没有等着他答应自己,而是直接起身离开了,为的就是给足陆宥言时间去查证关于她说的这一切。
宴会就在明天,这一晚上的时间,陆宥言就算手眼通天,能查到的也只有事情的皮毛而已。
为了纪南乔的安全,就算不信她说的话,他明天也一定会跟过去一查究竟的。
而她要的也就是这个。
走出病房之后,陆荃也并没去走远,就在附近站着看着。
当看到于白走进病房的时候,陆荃眼中就透出了一丝冷意,转身离开了。
—
晚上,萧家。
纪南乔蜷缩在房间的角落,剧烈的痛意折腾得她几度失控。
手中攥着陶瓷花瓶的碎片,眼中猩红一片。
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不管发生什么,她都不能自己放弃生命。
可是她真的撑不住了。
前几日,秋茹君还会答应给她打止痛药,但是今天不管她怎么苦苦哀求,秋茹君都狠心拒绝了。
已经被这样的痛苦折磨了整整一天了,现在的纪南乔觉得自己真的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握在手中的陶瓷碎片狠狠扎破了手掌,可是身上的痛太痛了,此刻瓷片扎破手掌的痛意便显得微不足道了。
汹涌的痛意逐渐压垮了纪南乔最后的一点理智,剧烈的思想斗争逐渐开始湮没于无声之中。
捏着陶瓷碎片的手不断地颤抖着,纪南乔最后伸手向着脖颈处一点一点地靠了过去。
理智已经荡然无存了,纪南乔现在只想要摆脱这样的痛苦,彻底摆脱这样的痛苦。
可是就在她下了狠心要了结自己的性命的那一刻,房门却在这个时候被人推开了。
突然传来的声响好似瞬间就一把撕扯开了眼前的阴霾,一把将她从绝望之中拉扯出来了一样。
手中的陶瓷碎片顿时掉落在地,纪南乔抬头看向了快步冲进来的萧诣,眼眶微红。
而萧诣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眼眶比她还要红。
看了一眼掉落在她身边染血的陶瓷碎片,萧诣蹲下了身子,猛地按住了纪南乔的双肩。
“纪南乔,你想干什么?”
是真的很生气。
在看到她竟然这么自暴自弃的那一刻,萧诣觉得自己真的气疯了一般,
可是真的到了她的面前,看到她隐忍痛苦浑身发颤的模样,心中涌起的心疼瞬间盖过了那一点点的恼意。
其实之所以会恼也只是因为真的太过于害怕会失去她了。
不敢去想这样的结果,所以才会在推开门看到眼前这一幕的时候,气得几乎要疯了一般。
“不小心打碎了花瓶。”纪南乔抬头看着萧诣,努力压着那腐骨蚀心一般的痛意回答出声道。
看着她此刻的模样,萧诣不想去逼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去为难她,非要跟她论个是非对错出来。
伸手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萧诣喉间越发更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