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禹偁还不知道苏念微已经在开始给他找活儿干了,若是他知道了,只怕也会叹一声,毕竟他自己都还不知道能不能带着兄长逃出去。
此刻他正在加班加点的挖地道,尤其是他不清楚,风岚和天启的仗什么时候能打起来。
这两天他几乎没怎么休息,基本上就是靠干粮和水维持最基本的生理需求。若非他时不时要去看看萧轲,给他换药,只怕是在地道里过活了。
萧轲倒是好些了,至少能下地走路了,只是之前的伤口是带毒的利刃所伤,一时半会儿难以愈合,更不可进行剧烈运动罢了。
这几天他躲着时不时在马场巡逻的人,拼命干,竟是出奇的快。不出意外的话,再有三天,他就能完成这个工程,带着兄长跑了。
这天,早先萧轲需要换的药用完了,需要重新配。林禹偁手上现成的药材差了几味,他决定进县城内城一趟。
还没到内城门,他就已经感受到情势紧张了。远远的,就看见城门口排了二三十米的队伍,守门的士兵正一个一个排查进出的人。
“你是谁?哪儿的人?进城干什么?”守门人见面前的人有些瑟缩,又看他蓬头垢面的模样,有些可疑,越发严厉起来。
“我、我……我是……”那人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守门人想到最近的风声,还有个通缉犯没抓着呢。
一看这人就不太正常,随即招呼其他士兵将人架走了。
这人林禹偁认识,是沧浪县城外西北处的一个土匪小喽啰。去年土匪窝被剿灭后,这些人就在县城里的各个村庄流窜,偷些东西,虽有些讨厌,但好在不伤人。
他认识这人也是有些好笑。那蠢贼偷什么不好,偏偷了他制好的药丸,那药丸本是给他弟弟制的,味道上被他改进了一番,有些像糖。
这蠢贼当糖吃了不少,结果腹泻了三天,实在撑不住了跑来找他看病。
不过,对于这人,他倒不同情,虽然这人未曾杀过人,但助纣为虐的事可没少干。
这番被抓,也算为民除害了。
不过,这也算给他提了个醒,林禹偁心道。看来他必须得更谨慎些才行。
他面上不动声色,跟着人群队伍一步步向前挪动。
“你是谁?干什么来的?进城所为何事?”守门人见他一袭长衫、白净的样子,语气也温和了些。
“在下是桐庐书院的一个学生,此番进城买些笔墨。”亮了亮他从前书院的牌子,一副书生意气的样子。
他深谙答话的道理,何况,他说的话本就是真的。
他确实是桐庐书院的学生,不过是几年前的事了,笔墨确实用完了,需要买,不过只是顺便而已。
“原是桐庐书院的才子,失礼了。我给兄弟们打个招呼,你快些买完回去吧。”看见书院的牌子,守门人很是客气,吩咐后面的人带他进去。
对此,林禹偁也不意外,桐庐书院本就是临安府有名的书院。由于沧浪县情况特殊,又极为重要。
一般情况下,当地官员不会像其他地方一般派外地官过去,而是在本地选拔人才,直接录用。
桐庐书院,就是临安府专门培养官员的地方,就在沧浪县东南处。
顺利进了内城,林禹偁心里松了一口气。保险起见,他还是先去了一趟书坊,买了些纸墨。
这边的笔倒是有些特色,边境多狼,有猎人猎了狼便将皮毛剥下,单独卖给制笔人,做成毛笔,质量很是不错。
正好这次苏念微帮了他大忙,交易物先不说,这谢礼可以先备些。念及此,他又买了些好看的纸笔才走出书坊。
寻了个无人处,他将东西放进系统空间,换了身衣裳,又摸了块碳将脸抹黑,画了画眉毛,贴上络腮胡,寻摸进了药铺。
进药铺以后,他试探性的问了问小药童,最近城中形势为何如此险峻。
那孩子脆生生的答道:“因为有逃犯呐!最近县太爷下令不许药铺卖金疮药,若是要买,得先去县衙登记拿条子。”
林禹偁看着自己手上的药,心中警惕越提越高。他决定不耽误了,待会儿换回衣裳就赶紧出去。
买药的过程还算顺利,但他还是提起十二分的注意力。
他找了一家客栈,开了一间房,交了三天的房钱,吩咐小二他要休息,不得打扰。
见小二走后,他换好进城的衣服,偷偷摸摸出了房门,在客栈的后院井里打了水,洗净自己的脸,换回原来的书生样。
将药物扔进空间,又拿出之前买的纸笔,一路顺利出了城,直到回了山洞,他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