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澜不解的睁大了双眼,抬头望着他。
苏轼摸着下颚的胡须,意味深长道:“像我们平凡之人,十几年过去早已鬓生华发,姑娘却犹然停在了桃李年华,当真令人羡慕的很。”
沐澜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想好理由,苏轼反而为她找好了借口,不由得长舒一口气。
她微笑道:“苏公子说笑了,如果您是平凡之人,那我岂不是蝼蚁都不如了。况且,小女觉得上天对您也很是眷顾。”
这话倒是发自真心,今日的他比起二十左右的愣头少年,更添一份成熟稳重之感,面容深邃,气质温文尔雅,极具文人之气。
两人相视一笑,欧阳修却是独自坐在桌旁疑惑多时了。
待她们重新回到桌边坐下,才问:“子瞻,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苏轼对欧阳修拱手道:“恩公,我赶考当年,因家母重病选择留在了家中。幸得姑娘医术高超出手相救,令家母重病初愈,我才得以安心离开,进京赴考。”
说完,转头望向沐澜,眼神温柔而又真挚。
欧阳修点头:“原来如此,那你们可真是有缘。”说完,也意味深长的望了沐澜一眼。
沐澜有些心虚,此事,日后定会跟欧阳修好好解释。
三人一并吃了晚饭,不久,苏轼便借故先行告辞了。
沐澜跟随欧阳修进了屋中,欧阳修往正前方的雕花椅上一坐,抚须道:“说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沐澜坦白道:“叔父,我在嘉祐元年出了次任务,所以才会与苏轼相识。”
欧阳修点了点头:“我也猜到定是与管理局有关。只是事出突然,我毫不知情,真替你捏了把汗。”
沐澜轻轻一笑,又疑惑道:“可是,苏公子不是在眉山守孝,怎么突然回了京城?”
“三年孝期已满,皇上令他还朝,他顺路来探望我。”
沐澜了然,从欧阳修那里得知他的府邸与会老堂相去甚远,才放下心来。今后,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极少会与他碰面。
自古以来战争不断,率兵征战前线的“杨家将”更是声名在外,世人皆知。然而,却极少有人知晓在北宋也有这样一个将领世家,他们远征西夏,功绩斐然,却在历史长河中被淹没,那就是——“种家军”。
宋神宗时期,轮到种谔这一代率领种家军。他为了宋夏之战常年驻兵在外,屡获战功,下场却不尽人意。
然而熙宁二年的他,刚被官复原职,风头一时无两。
沐澜本以为不会与一名武将有所交集,却因管理局的一纸公文,不得不去接近他。
根据情报部门最新分析出来的结果,种谔因擅自兴兵而被弹劾时,包括王安石在内的宰执大臣并不知他是替宋神宗背黑锅,坚持要严厉处罚种谔,因而导致他被迫停职。
所以,管理局认为,这有可能导致他对王安石怀恨在心。因此,他的嫌疑似乎比司马光还要重的多。而后来所谓的“司马光变法”,不过是顺势而行的政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