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杰谦虚地笑了笑,“爸,林叔叔,这张图……你们猜猜是谁画的?”
“我看看……”
林工马上凑了上去。他趴在图上瞅了半天,突然喊道,“这儿……有几个中国字……是不是中国人画的?”
“呵呵……”
英杰开心地笑了,“确实是中国人画的。”
“那,他……是谁呀?”
孙水侯着急地问。
“爸,是我!”
英杰自豪地说道。
“英杰,是你?”
林工拍手大笑了,“孙总啊,这图……与咱们英杰有关,太好了!”
“你画的这一张图……是什么意思?”
孙水侯对林工高兴地点了点头,接着问道。
“爸,你知道吗?在机械设计中,学院派的人比较注意理性思考;而公司派呢,比较注重实用价值。我这张图,是通过设计实践,把两者综合起来……确定出一个最佳的联结点……”
“联结点……这个作用最重要啊。”
林工赞叹地说道。
“我不敢说我的作用最重要。但是……”
英杰想了想,冷静地告诉他们,“起码,在这套图中,我的作用可以占三分之一。”
“这就是说……他们两个要想研制出新装置,离不开你。对吧?”
精明的孙水侯立刻猜出了女婿在这项设计中的位置。
“他们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他们。我们三个,谁也离不了谁。”
英杰形象地解释着。
“是啊,怪不得他们想把你留在德国。你是三分天下占其一呀。”
林工冲着英杰竖起了拇指。
“英杰啊,听了你的介绍,我真高兴。”
孙水侯感慨万分地说道,“下一步,不管我干什么,一定尽全力资助你,把我们的重化新装置研制出来。”
“下一步……爸,你说什么?难道你不租赁矿山机械厂了?”
“唉!”
林工上前拍了拍英杰的肩膀,神色显得有些凄凉,“英杰啊,我说话你别见怪。你岳父的租赁期马上就到了。听说,你老爸正准备参加新一轮竞争。他是这个厂子的老车间主任,人缘很好。如果再让职工代表投票,我估计,你岳父很可能要落选。”
“不会不会。”
英杰不相信地摇晃着脑袋,“爸,你今年投入了这么多,怎么就轻易退出去呢?再说,我老爸……他没有经济实力呀!”
“英杰……”
孙水侯看了看自己的女婿,告诉他一条信息,“昨天,杨总裁已经决定要换人租赁了。这新来的厂长很可能就是你爸李金铸。如果他来了,我的命运就不好说了。”
群民们担心忧虑的所谓大事儿,在决策者那儿也并非一拍而就。当孙水侯还在处心积虑地猜测新厂长的人选时,杨总裁早已经与市纪委书记展开了拉锯战。
按照杨总裁的意思,矿山机械厂可以不设厂长了。他建议由总会计师组成资产管理委员会,监管工厂的收益。日常的经营管理嘛,交给孙水侯继续租赁就是了。
可是,他的意见,却遭到了市纪委书记的强烈反对。他认为,矿山机械厂是关系到国计民生的重要企业。厂长的职位不但要设,而且要由党性强、负责任的人来担任。他提出的第一人选,就是全国劳模李金铸。
杨总裁觉得,李金铸当厂长并不是不行。可是,他和孙水侯是一对老冤家呀!他要是当了这个厂的家,孙水侯还能干下去吗?
不过,他又不能漠视纪委书记的意见。这位年轻的政界新秀是省委组织部杜部长的大公子,在干部任用问题上。连市委孙书记都尊重他的意见,在矿山机械厂厂长人选上,自己也犯不上与他作对,再说,这位纪委书记,最近不知道怎么与龚歆副省长挂上了钩,动不动就打着龚副省长的旗号发号施令。自己就更不好说什么了。
“企业的厂长人选,我们有自主权,他掺和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