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说的是……”郑东霆这才了解自己再次误会了心上人的心意,不禁对自己产生了一丝无可奈何的痛恨自责。
“你以为你为了做出了这一切,我就会感激你、崇拜你、爱上你吗?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也许,我想要和你联手抗敌!也许,我想要和你同生共死!也许我想要和你一起破尽江湖规矩,并肩亡命天涯,也许这才是我想要的事?你一肩挑下所有的责任,以为逞了英雄,做了豪杰,那么我呢?我的心意又如何你可曾想过?”说道这里,连青颜奋力挺了过去,用衣袖拼命抹着脸颊,浑身瑟瑟发抖。
“是啊,郑捕头,你们男人就喜欢逞英雄,装好汉,吧我们女人当战利品,你把悲秋也带坏了。什么时候你们才能学会尊重我们这些江湖女子。”洛秋彤伸手拽住连青颜抖的肩头,扭头对他正颜厉色道说。
“你们误会我了,青颜,其实我想告诉你……”郑东霆焦急的再次直起身,就在这时,地牢大门突然被打开,一群如风的黑影如闪电般冲入地牢之中。
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从他的腰协处传来,痛得他失声惨叫。伴随着剧痛而来的。是连青颜和洛秋彤焦急愤怒的喝骂声!郑东霆转过头去,只见两个鬼奴一左一右正抓住子的双肩,将他的人宛若一带大米一般从地牢中拖出来,快步将他拖到地牢中央,面对着出口大门狠狠的甩在地上。
“东霆,你怎么样?坚持住,你……坚持住!”连青颜的声音从地牢尽头传来。她的声音焦急而虚弱,充满无力感,似乎恨不得为她做些事,但是却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听上去有说不出的无助。
郑东霆艰难得从地上爬起来,缓缓转过头想要看一眼连青颜,突然见一只脚斜刺里横飞而来,狠狠踹在他的脸膛上,顿时让他口鼻喷血,张嘴吐出一颗断牙,无力的从新趴到在地上。他拼命的张开肿胀的眼皮,朝上一看,只见一身黑衣的弓天影此刻正站在他的眼前。
“弓天影……不穿白衣,他这身夜鬼装还挺适合你,哎……早就该穿了嘛。”郑东霆抬起头来,嘻嘻笑道。
听到郑东霆如此处境下竟然还敢出言取笑,弓天影勃然大怒,他一把抓住郑东霆的发簪,将他硬生生的、从地上拉起来,挥手左右开弓,狠狠打了他四个嘴巴,直到他把得牙血横流。接着他一把将郑东霆的身子丢给身边的鬼奴,令他们左右抓住他的肩膀和头发,将他的身子调直,悬在空中。“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姓郑的,你将手中的秘籍藏到了哪儿?”弓天影厉声喝道。
“姓弓的,他才受过酷刑,你莫要欺人太甚?”连青颜尖声叫道。“弓天影,有本事就给他解毒,让他和你一对一单挑,我看你这个懦夫根本打不过郑捕头的三招两式。”洛秋彤激道。
“嘿嘿。”弓天影冷笑道,“尽管骂吧。如今他只有两条路走,一是说出秘籍藏匿之处,一是酷刑至死,夫人雄才大略,已经想到套取秘诀的令一个方法,明天就要执行,郑东霆这条命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连青颜,哼,你只管看我如何一点点将你的相好碎尸万段。”
连青颜听到弓天影的话如遭晴天霹雳,整个人瞬间软倒在洛秋同彤怀中。“弓天影,你这个禽兽!”此时的洛秋彤也是目眦尽裂,悲愤的骂道。
“青颜,洛秋彤,别听这娘娘腔胡扯,我郑东霆可没这么容易死!”感到连青颜对自己的关切,郑东霆只感到一阵精神抖擞,他用力挺起胸膛,咬紧牙关,原本软弱无力的双腿忽然有了力量,两只脚稳稳踩在地上,身行顿时高了一截。
弓天影笑了一声,狠狠一拳打在他的胸膛上,将他的人打得仿佛烧红的大虾,重新弓了下去,郑东霆张嘴一口鲜血狠狠喷在他的脸上,另他狼狈的向后连退了三四步。看到弓天影占尽了上风还被郑东霆耍了一道,地牢里的魔头们都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
“死……死到临头还如此硬颈,我看你见到我昆仑圣教的炼魂使,是否还笑得出来。”弓天影伸手忙不迭地将自己一张俊脸上的污血搽净,拼命控制住想要拔剑的冲动,将牙齿咬的咯咯做响。
这炼魂使三个字一出,嘻嘻哈哈准备看热闹的地牢里的魔头们噤若寒蝉地闭上了嘴,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一丝惧色。
中原武林有关中剑派的刑堂,西域武林则有昆仑魔教的炼魂宫。炼魂宫初创与唐朝初年,乃是魔教和中原武林交锋的前哨。各大派的高手失手被魔教擒获,往往被送往炼魂宫套取情报,并被迫加入魔教做牛做马。一百年来,不知道多少铁骨铮铮的江湖好汉在炼魂宫转了一圈之后,不但将本派的机密情报倾囊相告,而且老老实实地在魔教里做了奴才。传说炼魂宫内的刑法有一百零八种之多,常人受不到十种就会精神崩溃,陷入癫狂。就算意志极为坚定者也扛不过大刑四十五。历史上从来没有一个人在炼魂宫中便尝一百零八种刑法。传说有一位意志极为坚强的中原名侠在炼魂宫中挺过了四十六中大刑,在当时的塞外武林引起轰动。当年的炼魂使出与爱才之意,放他生还,一时传为佳话。但是这位名侠回家之后,日日被噩梦折磨,不出数月,自杀而亡。自此炼魂宫的酷刑在江湖中确立了神话般的地位。而炼魂宫的主事,也就是通常所称的炼魂使,在江湖上有着几乎和魔教主人一样显赫的声威,人们常说:宁进森罗殿,不入炼魂宫,宁遇活阎,不见炼魂使。相比之下,关中刑堂的大小刑具,简直就像小儿竹马一样无足轻重。
看到地牢中的众人已被自己的话给镇住,弓天影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与此同时,地牢的大门轰的一声打开,一群浑身锦衣的精壮汉子队列整齐地冲入地牢。在走廊两侧排成整整齐齐的两对。在这些彪形大汉的拥立之下,一位半身精赤,斜披一件白羊袄,头扎白布,颈挂碎骨项链的赤肤老者,双手背在背后,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字地牢走廊的尽头缓缓走来。
“参见炼魂使!”弓天影和他麾下的几名鬼奴同时躬身到。“恩,恩!”炼魂使漫不经心地朝他们抬了抬手,快步走到郑东霆的眼前,仔细的看了看。
“嗯,嗯!”仔细检查过郑东庭身上斑驳的创口,炼魂使微微点了点头,“嘿嘿,这块肉身上受过不少敲打啊,怕是还受过魔教入门的二十四道酷刑。”
看到炼魂使刚到这里就已经一眼看出郑东庭身上受过的刑法,弓天影倨傲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一丝佩服之色,躬身道:“炼魂使明鉴,正是。”
“嗯,嗯!”炼魂使围着郑东庭转了一个小圈,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他一番,再重新转回到他的正面,摇了摇头,“这不是块肉,这是块石头啊。难怪教主四百里加急指明要我亲到这里,这样的角色,还得出动我自己养的宝贝。”
“还请炼魂使大展神通,为教主解忧。”弓天影躬身道。“哎呦,小伙子挺会说话,有前途。”炼魂使大大咧咧拍了拍他的肩膀,另一只手从随身携带的行囊里取出一根白骨短笛,“对付这样的家伙,精神折磨,外部肉体伤害都无法凑效,这时候,我们就要考虑从内部入手。”
说到这里,炼魂使将这跟奇异的短笛放到唇边,轻轻吹了一下,一只五色斑斓,足有草蛇大小的蜈蚣,嘶的一声破开他的羊皮袄,从他怀里爬了出来,顺着他的胸膛,手臂一路爬到了他的肩膀上,而朝弓天影和郑东庭,将两根触角拼命地摆动着,嘴上月牙形的獠牙忽开忽合,触目惊心。
看到弓天影和一众鬼奴脸上的惊惧之色,炼魂使笑了笑,摆摆手:“怕什么?小桃是被我拔过毒的,已经没有毒性。这可是西域蜈蚣中的异种,毒性极小,抗毒性大,最出奇的就是獠牙极为硕大锋利,凶性极大,在受到特定音律推动的时候,它会不停地撕咬面前的一切。那种痛苦就算是神仙也忍不住。”
说到这里,他用短笛吹了个尖锐的短音,摊开手掌,让这只长满了花花绿绿长毛的大蜈蚣爬到了手掌上。“它很漂亮吧。”炼魂使将手掌伸到弓天影的面前,笑嘻嘻地问道。“漂……漂亮。”弓天影连连点头,汗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