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放下一点,“那就好。”
温寒声沉默地起身,坐到离单人沙发较近的那侧,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自从他出国后,就很少有时间和妹妹谈心。大概是血脉相连的亲情割舍不断,他这个动作,瞬间让温逢晚感到心安许多。
温寒声的手掌稍加用力,话语温柔,“晚晚,家人是可以依赖的。”
温逢晚眼眶有些酸,她吸了吸鼻子,哑着声线说:“我没有诱导病人自杀,我真的在尽全力帮助他们。”
可依旧有很多人不理解她,甚至有些人推波助澜地,将她往舆论的漩涡里推。
温寒声来之前就翻看了网上的评论,在这个碎片化信息的时代,总有人断章取义、随心所欲地操纵键盘进行语言暴力。
但他从未料到,有一天他的妹妹会称为他们舆论攻击的中心。
温寒声收回手,屈起手指在她额头上敲了下,“听哥哥的话,别去看那些不开心的东西。再说,始终有站在你这边的人,不是吗?”
站在你这边,无条件选择相信你的人。
温逢晚眨眨眼,确实想起来有这么一个人,将她小心意意隐藏的脆弱全部弥补完整,细心又温柔,虽然总是嘴硬不肯直白承认。
温逢晚坐直身,犹豫着问:“哥哥,你还记得谢权吗?”
五年前,谢权被接回温家的时候,温寒声正在念大学,中途回过几趟家,但没和谢权说过多少话。印象中是有这么个人存在,他不确定询问:“谢爷爷家的那个?”
温逢晚蹲在茶几旁摆弄茶具,云淡风轻提了嘴:“对,我之前喜欢过他。”
“他上大学的时候我见过一次——”温寒声后知后觉,眯起眼,“你说,你什么过他?”
温逢晚自顾自斟茶,非常有耐心地重复一遍:“我喜欢过他,而且我现在很确定,我对他依旧很心动。”
客厅中陷入沉寂。烹茶的紫砂壶响起水沸后的咕嘟轻响。
温逢晚的语气笃定,毫不迟疑、犹豫。她抬眸,静静看着对面的年轻男人,“哥哥,你能教教我怎么追人吗?他看起来不是很好追。”
今天之前,她还绕在旧事的怪圈里。觉得被喜欢的人拒绝是一件很丢脸的事。
和谢权重逢后相处的这几天,她突然发现,曾经喜欢过这样一个优秀的少年对她来说是一件极其幸运的事,以至于分别后的许多年,她遇到再多男生,都会感叹——
这些人,始终都不及他半分。
第21章你笑起来真好看。
周连清的案子也牵连到谢权,温寒声以为她只是随口一问,但他没想到温逢晚会以“我喜欢过他”为开头将谢权从他记忆里生拉硬扯出来。
不仅如此,她竟然还想向他这个单身人士取经,温寒声沉默许久,不太理解:“我看起来追人的经验很丰富吗?”
温逢晚捧着茶杯,徐徐吹动杯口冒出的热气。闻言,她轻声解释:“你看起来很难搞。”
温寒声蹙眉,伸出巴掌拍了下她的额头,“怎么说话呢?”
高中毕业后她去国外读大学,尹夏知想要留在国内,好巧不巧跟她哥哥去了一所大学,闲暇时两人经常通电话,尹夏知有大半时间在吐槽温寒声多么难搞。
出卖好友不是仗义人士该做的事,温逢晚赶在他追问前,话锋一转:“明天陪我去趟周连清的小区吧?”
温寒声不是好糊弄的人,“刚才不是还想追人么?”
温逢晚抿了一小口清茶,理所当然道:“追人和处理眼前的麻烦事并不冲突。”
说完,她打发哥哥去尹夏知那吃饭,太久不回家,冰箱里的蔬菜水果都不新鲜了,怕他矜贵的少爷胃吃了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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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连清自杀前一定接受过旁人隐性或显性的刺激,不然以他的病情根本不可能突如其来起了轻生的念头。
周落想走诉讼的途径,温逢晚不介意陪她走一遭无用的路。但诉讼的程序她也要遵循,诊疗室当日就诊的视频可以作为她被冤枉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