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凌无书穿一身淡蓝的云纹玄袍,腰间系一温润的白玉,笔挺而坐。
几分病容,难掩他的英挺的气质。
见最后一道端上来的不是甜汤,而是一碗飘着生姜辛辣味的浓黄药汤,凌无书眉头微皱,排斥之情溢于言表。
&ldo;孩儿吃饱了,还有公务要处理,就先回书房了。&rdo;
见他完美地忽视了自己辛苦熬好的汤药,殷然不免有些失望。
却听凌老夫人道:&ldo;这可是芡实给你熬了很久的呢,亏得她看出你患了伤寒,昨夜一夜没睡,今天还有这个心为你煎药。&rdo;
凌无书眉梢一挑,&ldo;芡实?&rdo;
这两人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
原来煎药的事被凌老夫人知道了,也不知是哪个厨房做事的下人告的秘,这下倒弄得殷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迎上凌无书问询的目光,她讪讪地一笑,只道是老夫人赐的下人名,并非亲昵之称。
凌无书微微勾起嘴角,&ldo;一夜未睡又是何解?&rdo;
这下发现说漏了嘴,凌老夫人赶紧找补,&ldo;为娘看她精神头不太好,猜的,不行吗?喝药就喝药,哪来那么多问题!&rdo;
凌无书面露难色,对殷然道:&ldo;有劳殷姑娘费心,在下病已渐好,无需……&rdo;
话没说完,就掩饰不住地咳了两声。
凌老夫人叹了口气,对殷然道,&ldo;我儿娇生惯养的,一点苦都吃不得。前两天从德善堂拿回的蜜丸都嫌苦不吃,更别提这一碗实打实的汤药了。&rdo;
本是信口说来,这话也不算揭短,可她没注意到凌无书渐渐泛红,泛起愠色的脸。
殷然哑然,这一本正经的大人原来喜欢吃甜的,且一点苦都沾不得。
差点笑出声来,但介于昨夜所吃的苦头,还是忍下了,道:&ldo;是德善堂的谭大夫听说大人患了伤寒,特地教奴婢的方子,药是下地重了些,苦是苦,效果定是奇好,大人不愿意喝,奴婢端下去就是了。&rdo;
&ldo;原来是特地为你寻的方子,&rdo;凌老夫人瞥了凌无书一眼,转而对殷然道,&ldo;既是谭大夫特地开的方子,必定药到病除。可别浪费了,他不喝你喝了吧,我看你这两天也是恹恹的,秋风渐起,还需小心身体才是。&rdo;
殷然也不想浪费了这副好药,少爷不喝,那还不如自己喝了呢。
她谢过了老夫人,正欲上前,却见凌无书一把端过那姜黄的汤药。
&ldo;谁说本官怕苦贪甜。&rdo;说完便饮酒似的灌进口里,喉结一滚,咕噜咕噜下肚,颇有些壮烈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