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全是为了气傅卓媛的,殷然其实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心安理得,也丝毫没有被英雄救美的悻悻然。
因为她知道,帘外这人对她的好,多是出于同情。
她是个要强的人,可偏偏每一次的窘迫无助,都让凌无书撞个正着。不管是出于父母官爱民如子的心态,还是男子对弱小女流应有的恻隐之心,他都没理由不帮她,且这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但殷然无法坦然接受,她无奈地看着帘外那一丛挺拔的身影,心想这份人情若是要还他,该有多难!
回到凌府后,凌无书将殷然交给谢管家,交代了两句,便跟母亲请安去了,请完了安,二人一同用膳。从她所居住的西厢房,经庑廊去往大厅用晚膳的这一路上,母亲一个劲儿地损儿子,
&ldo;气未婚妻城中一绝。&rdo;
&ldo;在未婚妻面前公然带回一妙龄女子。&rdo;
&ldo;惊!为一关系不清的女子,将未婚妻全家送上公堂。&rdo;
&ldo;渣!昨夜一夜未归,今夜竟带女子回府金屋藏娇。&rdo;
……
等到了大厅,母亲依旧滔滔不绝,乐此不疲地损儿子。
凌无书虽一副宽容的模样,任凭她打趣,可心里却是无比委屈:他不过是按律例行事,谁也没有偏袒。
请殷姑娘坐上自己的轿撵后,他也很绅士地提出送傅卓媛回傅府,途中好好安抚她,可她自己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连连拒绝。他回府的路上回忆了很多遍,自己说的确实是&ldo;安慰&rdo;而不是&ldo;审问&rdo;。
至于傅卓媛的脸色,并没有母亲所想的那样生气,确实是有些与往日不同没错,可绝不像是气愤,顶多是‐‐不自然。
对于殷然,他就更没有什么好心虚的了。
让她住在府中,本就是自己提出来的,不过是履行诺言罢了。
让她坐轿也是情理之中,难道叫她跛着腿跟在自己轿子后边跑吗?
唯有昨夜未归之事有所隐瞒,他对母亲说在衙门看公文看得晚了,直接睡在那了,其实是在殷然的茅草屋外候了一晚,荒郊野岭,他留她一个实在不安心。
可男女之防他是懂的,他只在屋外坐着,连屋都没进。
君子之交,心里头敞亮,哪有什么私心?可为何母亲一揶揄,心里却也开始有那么一点儿不得劲了呢?
好在菜肴上来了,凌老夫人看到喜欢吃的菜,便放过了他,专心吃饭。
主食用完后,是凌无书喜欢的点心和甜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