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三郎打心底里有点歉疚,他想掩饰,但却无从掩饰,那丝歉疚神色,从他心底里泛上了他的脸,并且经由目光流露出来:“姑娘该知道,我不得已。”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并没有怪你。”
“谢谢姑娘。”
肖嫱目光一凝:“怎么突然跟我客气起来了。”
“我不是有意的。”
“望穿秋水,已是让我伤心,假如见了面这么生分,那恐怕就更让我肠断了。”
姑娘多情,花三郎好生不忍,想说两句,可却又一时找不出合适的话来,正感不知如何是好。
肖嫱不知是有意,抑或无心,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上文老那儿干什么去了?”
花三郎轻“呃”一声道:“进门刚巧碰见了文老,好久不见了,这也是化敌为友之后的头一次见面,邀我上那儿坐坐,我当然是欣然答应。”
“别说什么化敌为友,肖家上下,可从没有拿你当敌看。”
花三郎道:“那完全是因为我那位贾兄弟的爱护。”
肖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还真可以这么说,事实也就是如此。”
“我感激,也会牢记。”
“牢记应当,贾玉他可从来没指望你感激,他要的也不是你的感激。”
花三郎没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肖嫱似能看透他的肺腑,看了他一眼之后,再度转移话题:“坐下说话吧!”
两个人坐了下去。
花三郎一时没开口。
肖嫱却道:“不把办案的经过告诉我一下?”
花三郎道:“相信姑娘已经知道了。”
“我听说了,在京里,三厂的事,从来没办法互相隐瞒的,可惜的是,金如海又让人给救走了。”
花三郎道:“我已经交了差,复了命,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你是这么说,恐怕九千岁不会放过你,”
“事实上,项总教习已经陪着我,还有熊督爷一起晋见过九千岁了,九千岁为了金如山跟熊督爷,已经不追究这案子了,我岂不是落得清闲。”
“呃!九千岁,九千岁除这件事外,从没做过件好事,怎么这回象发了慈悲了。”
“也许这是他第一次做好事,也是最后一次好事。”
肖嫱忍不住笑了,花朵绽放也似的,好美:“你就不怕传到他耳朵里去。”
“姑娘你都不怕,我又怕什么。”
肖嫱道:“不管怎么说,倒有一点颇值得我欣慰。”
“什么?”
“至少我没让你走错路,摸错方向。”
这句话是双关的,还是……
不,以现在的情形看,肖嫱这句话应该不是双关语。
花三郎道:“对了,我还没谢谢指点呢。”
肖嫱目光一凝,道:“就打算这么谢我么?”
“那么姑娘又要我怎么个谢法呢?”
“将如何酬知己,尤其是红粉知己,我不便告诉你,是不?”
花三郎知道肖嫱要的是什么,可是如今的他,又怎么能轻许,迟疑了一下,只好说:“我会牢记在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