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瑶无语的撇了撇嘴,并不相信这样可笑的说法。
熙皇贵妃已经花逝,一个小小的公主还身子孱弱,又是自小养在膝下的情分,稳坐中宫之位的皇后娘娘何必冒这样大的风险害她呢?
看着姜若瑶面上流露的嗤笑,颖妃亦深表赞同:
“你也觉得这话十分荒谬可笑,是不是?”
姜若瑶轻轻的点了点头,想起皇帝和皇后相处间无形的疏离与冷淡,心中滑过一个猜想,望着颖妃的眉眼迟疑着说道:
“难道父皇……信了?”
“是啊——”
颖妃嘴角一撇,有些说不出名的无语:
“陛下原本是不信的,可架不住这宫中的流言是一日胜过一日的荒唐,最终陛下与娘娘大吵了一架,这夫妻之间的感情也就存了隔阂,慢慢的淡了……”
“这话连我这样的直肠子就知道是无稽之谈,也不知道咱们那长了七窍玲珑心的陛下是怎么相信的……”
颖妃皱着眉头,实在是想不明白事事顺着圣心的皇后如何就能与皇帝走到如今貌合神离的这一步。
姜若瑶眉眼微动,想到皇帝心思难测,未必就看不出皇后一直在压抑着本心迎合自己,与其说他是信了这宫中荒诞不经的流言与皇后离心,还不如说他是疑心起了皇后的本性。
不过这话还不能在颖妃面前说,姜若瑶冷眼瞧着皇后对这位心思单纯的颖妃娘娘还是有几分相交的真心的,她还不忍也暂时没有必要戳破皇后在颖妃心目中美好的形象。
按捺住心头翻涌的疑惑,姜若瑶温柔乖巧的一笑,宽慰道:
“听娘娘说,陛下如此爱重已经故去的熙皇贵妃,当年涉及到她唯一留在世上的血脉,父皇一时关心则乱也是可以理解的。
况且现在看母后与父皇相处,我觉得还是有几分温情的。”
颖妃勉强的笑了笑,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了。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四面开阔的庭院里吹过一阵冰凉入骨的寒风,颖妃眉头沉沉,似乎是压着千斤重的石头一般:
“娘娘与陛下离心,这些年来尽心尽力的为陛下打理着六宫诸多琐事,却换不来陛下多一点的真情,任由贞贵妃之流在宫中横行无肆,践踏娘娘的尊严,你也不能怪娘娘为人冷清,不愿意轻易相信旁人。”
这是在劝姜若瑶不要将今日在皇后处受到的冷待放在心上的意思……
姜若瑶眉头下意识的想要蹙起来,她本心里并不认可颖妃娘娘所说的皇后平白遭受不蒙之冤而下意识的疏远防范他人。
可触及到颖妃温柔和善的眉目,姜若瑶到嘴边的话语又咽了回去。
最终都化作了一句轻轻浅浅的叹息,姜若瑶轻轻的点了点头。
与颖妃作别后,姜若瑶独自带着雨葡,拎着还残留了大半盅的酒盅,慢慢的往回走着。
两人的身影在前,微凉的晚风在后,朦胧而细碎的暮光在脚下缓缓铺开。
姜若瑶手指无意识的拨弄着腰间垂挂的玉佩,转眸间瞧见跟在身后的雨葡低垂着眉眼,抿着唇一言不发的样子。
想了想,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察觉到姜若瑶屡次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雨葡慢慢的抬起了眸子,轻声问道:
“殿下此行不顺利吗?”
“哦?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姜若瑶一挑眉梢,原本低落的情绪稍稍有所起伏,来了点兴趣。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雨葡可是在一入凤仪宫的宫门便被拦了下来,她在凤仪宫里待了大半日,可不知道雨葡又待在了哪里?
雨葡眉眼收敛,轻轻的晃了晃手里的酒盅:
“殿下准备了这么长时间的酒,不仅没能留在皇后娘娘的凤仪宫里,甚至都没能为两位娘娘膳食助兴,奴婢私心揣测大概是不顺利的吧。”
“嗯。”
姜若瑶自喉咙里轻轻的应了一声,没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