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佃谣也感到了什么,她站起身也不打招呼,出了办公室。
“这孩子命苦。”吴宝恒说着,眼泪不由流了出来,他说:“我不让她妈带她走。结果不如人愿跟着我,也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有个爸吧,名不正言不顺地。阴阳都不是。让她知道她爸爸的那一天,她的心都碎了。知道是爸爸,却要面对恶人。她的苦,谁能受得了。”
郑行中不由感到震惊,料不到佃谣姐姐的命运如此地悲凉。当她知道生身父亲的那一天,便要直面对抗,你死我活。她承受着常人无法承受的痛苦,欲死欲活。
可恶贾正,无论他知不知道真相,都不该当众羞辱可怜的李佃谣。郑行中的心中愤怒。原以为就自己苦,岂不知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自己更苦的人。不由心生敬佩,佃谣姐面对命运,有多么沉静、多么的坚强。郑行中说:
“怎么去劝劝佃谣姐?”
“不用,她能消化。苦惯了,就学会忍耐了。”吴宝恒说。
吴宝恒擦擦眼泪,勾身从沙发的矮几上,拉过小包。从里面抽出一张照片,默默地递给了郑行中。
郑行中还没有从悲痛中缓过来,他把照片捏在手中,仰面朝着屋顶,极力地让自己镇静下来。过了一会儿,这才低下头,对着手里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对玉手镯,绿色的翠面,好似平静的湖水,清清欲滴。手镯的绿色通透,温润可人。没有一点瑕疵。出于珠宝商人的偏执,郑行中突然惊得说不出话来。普通的珠宝商人,奋斗一生,怕也难得看见一次。这就是叔叔们说的,是拍卖会上的重器。它的贵重,的确出乎常人所料。这是生意,不知道与爸爸的案子有什么关系。郑行中在省城,不为生意忙碌,他要让郑援朝先走出牢笼。他说:
“吴叔。这一件贵重的器物,与案子有什么关系?”
吴宝恒望着郑行中一笑,面藏神秘,轻轻地说:
“拍卖会开了,你什么都知道了。”
“这件重器的力量大了去了。”王记祥说:“它是揭开所有案件的枢纽,是重炮。这一炮打出去,尉市的牛鬼蛇神都要跳出来,我们便可以连根拔掉。”
“这么厉害,为什么不早点把重炮拉出来打呢?”郑行中就不明白,既然厉害,早一点打出去,免得爸爸多受苦。
“你想想看,大树的根拔了。一些根瘤还在土里。要拔干净,得挖土。先从下边来。”王记祥担心郑行中不懂,又说:“成俊说了,援朝还在大牢里。援朝就是导火索,点着了,到时一起爆。现在你爸的案子明了,不期即可出狱。是放重炮的时候了。”
这件事的关系,郑行中理顺了。他翻翻手中的照片,怎么也看不出,这对手镯与案件有多大关系。要说珠宝生意,它的确是重器,一鸣惊人。对案件,郑行中突觉自己的iq水了,真地是看不出来它与案件的作用。
左成俊回来了,他找政法委书记喊冤。当今的左成俊,是省城的著名企业家。共工集团是省城的纳税大户。省城上下重视。左成俊安排大家做好拍卖会的准备工作。几个人各有分工,郑行中年轻,网络熟悉,他负责拍卖会的宣传工作。这是拍卖会之重,就重要在那对玉手镯上。左成俊要求郑行中说:
“主要是这对玉手镯。要让省城的人都知道,尉市的人都知道,做到家喻户晓,知道的人越多越好。届时,他们将无处遁行。”
左成俊就此一讲,郑行中的工作范围,以及要达到的目的,他是清楚的。已然不相信,这对玉手镯有那么大的魔力。他欲解其中之奥秘,问左成俊,说:
“左叔,这对玉手镯是不是开过光,具有一定的魔力。我觉得您说的有点神奇。”
“玉手镯很普通,别神三鬼四的,我们不信邪。”左成俊看郑行中想到邪处去了,他说:“知道你爸的最后一单生意吗?”
这件事郑行中知道,郑援朝从瑞丽购得的一块玉料,成色非常。在尉市的珠宝界盛传,像神话故事一样。他说:
“尉市的人都知道,我也听说过。”
“这对玉手镯,就是其中的精华。”左成俊说。
左成俊只是平了郑行中的邪说,就算与玉手镯开光无关。那么,它的魔力又会从何而来?郑行中固执,他问道:
“左叔,您对我说过,不要信邪,要相信自己,我记住了。可是您又说,它像照妖镜一样,让歹人无处遁行。这话我不懂。”
左成俊思索片刻,走到郑行中身旁,坐下来,温情地说:
“自古至今,人人都知道宝玉通灵。咱们的这对玉手镯,怒见不平,它要说话。现在,是它说话的时候了。稍安勿躁,拍卖会后,它就会发言了,解开尉市的惊天黑幕。”
郑行中不问了,静等拍卖会的那一天。他现在的工作,就是联系电视台、报纸还有网站。在省城和尉市的大街小巷,张贴广告。让人们都知道宝玉通灵,静待玉手镯怒而披露歹人的恶行。
王记祥站起来,拿着自己的手机,指着上面的信息,给左成俊看。左成俊皱眉思索。把王记祥的手机拿过来,又看了一会儿,说:
“估计没有逃避,又回来了。你去,探探人在哪儿。”
王记祥出去走了。信息是李顺发来的,约他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