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可杀不可辱,你废话少说,动手吧!”蒙面人紧捂着伤口,殷红的血色与他的黑衣纠缠着,显得尤为黯淡,肮脏。
“你以为我不敢杀人吗?”我抬起手挑着剑,尖锐的锋芒停留在他脖颈处,像一条嗜血的舌头,舔舐着敌人的皮肉:“只不过你这等人,还不够格让我来收尸罢了。”
“你若当真能放我一条生路,我也可以给你指一条明路。”他离我的剑近在咫尺:“成交吗?”
“呵,说来听听。”
“世人皆知玄衣坊威震天下,却不识长生阁才是武林霸主。你去青城长生崖找一个叫做墨白的人,如今唯有他能救得了你。”
“我怎知你不是在胡编乱造?”
“但凡名字被写在玄冥榜上的人,无一能幸存,而你位居榜首,酬金奇高,多少高手闻风而动,他们陆续会赶来洛阳城,你除了信我可还有别的出路?”
“说得也是。”我“倏”地收回剑,指了指窗子:“我给你三秒钟,打哪儿来的就从哪儿去。”
“多谢姑娘不杀之恩!”那人说罢,像风一样消失在我视线里。
究竟是何人在玄冥榜发布的杀手令,此人与我有何渊源?长生阁墨白又是何方神圣?我轻轻地掂量着这万千的思绪,久不能回神。
“哐啷——”
后窗又传来了窸窣声。
“呵,排着队来送死,敢情你们是挑了个黄道吉日来的吗?”
利剑出鞘,杀气四起,我妖娆的红纱衣被风吹起,青色的剑光在空中画成一弧,不偏不倚地正指在齐长风的胸膛上。
“我只是来送吃的…”他用手小心地拨开剑,从湿漉漉的衣襟里取出一包小糖人:“这也要看黄历吗?”
“你来添什么乱?”我心烦意燥地用剑打掉他手递过来的糖。
雨水滴在棱角分明的脸庞边缘,他漆黑的眼像藏着星光似的,和晶莹剔透的雨珠遥相呼应。
“你快走罢。”我见他沉默着,不由得心生柔软:“我发起火来连自己都害怕的。”
“我在外边都听到了。”他蹲下身,捡起糖,打开层层包裹的帕子,呵着气细细地吹了又吹。
“你都听到什么了?”
“有人要杀你。”
“还有呢?”
“他还让你去青城长生崖,找一个叫墨白的人。”
“…………………”
“你去吗?”
“与你何干?”
“我可以陪你去找人。”
“当真如此,那就多谢了。”我仔细地擦拭着剑身,寒光里倒映着我美艳的眼睛:“不过…现在,要我说,你可以走了。”
“那你出发时记得叫上我!”他唇边漫满了清朗的笑意。
“嗯。”我随意地应承着,方才将他打发走。我是押在玄冥榜首的五百两黄金,无数人或明或暗地觊觎着我的性命,而齐长风不过是个傻子罢了,他不应该和我在一块白白丢了颗脑袋。
因此,我只能让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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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巷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