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究还是将御史府查到的密信交给了墨白,如同匍匐的蝼蚁般被制衡,这感觉着实让人不快。
可是……
林丛,这个名从耳畔飘过,好像风里都是她,从眼里闪过,就好像周遭的景象都有她,数十载的思念于我,用什么来换都是值得的。
“这封信分量如何?如今我拿它换她,你怎么说?”
“那自然是好的。”
“我何时能见她?”
“十日之后。”
“在何处?”
“兰若寺。”
烟雨长廊之中的对话如同固执的石头搁浅在心潮里,经久不散。兰若寺,我喃喃地念出声。
“什么肉丝?”
齐长风激灵地从榻上蹦起来,盘腿而坐,目光深切。
“……………”
我并不作声,用双手反勾住脖颈,做枕而眠,身轻如燕地躺在百合花白罩单做成的秋千吊床里。
自成婚以来,我居楚河,他拥汉界,并无逾越,只白日里在旁人的眼里把戏做足了。
“你刚才说吃什么肉丝?”
他眼巴巴地望着我,澄澈的眸像个孩童,充盈着对美食的渴望。
“兔肉,兔肉丝,你吃吗?”
我向来机敏,蓦地想起今日父亲送来的赤兔肉干,除景迟和绿芜贪嘴吃了些,正好还剩得一盒在。
“好!”
他乐不可支地扑将到我跟前,孩子气地仰着清澈的脸庞。
“好吃吗?”
我托着腮,心想他这般了无忧虑又何尝不是福分,生而为人,最重要的大抵便是糊涂,烦忧之所以兜不下,是因为它本就不该往心里去的吧!
“这肉丝要配壶酒就好了!”
他龇牙咧嘴,大快朵颐。
“呵,小屁孩能喝酒吗?”
我噗哧地笑着,打趣他左右不过九岁的心智,竟贪起杯来了。
“那我这不都娶亲了吗?”
他一副有理有据的模样,还不忘大口地吃着肉。
“…………”
他说得如此有理,我竟然无言以对,遂起身去外屋吩咐绿芜捣拾一盘卤牛尾、几个酱鸭心,让景迟去醉翁楼打些顶好的烧酒来。
“长风…”我就着他坐下,心眼里的主意一个挨着一个地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