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换身衣裳便是。”
“眼下齐王府宾客盈门的,你这样走进去哪里行?”
“说得也是……”
我失落落地抿了抿唇。
“你去我屋里挑一件换上吧!”
她眼若流星地笑起来。
“能行吗?”
“咱俩高矮胖瘦一般无二,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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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府。
砖筑院墙,砌筑斗拱,重廊复殿,层叠上升,贯穿青琐,气势磅礴。后花园之中,一座巍峨高耸的佛香塔八面三层,踞山面湖,统领全园,它脚下盘踞着蜿蜒的绿河,犹如一条翠色的飘带,萦带南北。
我在叶宛的屋子从里边栓了门,从后窗里翻出来,像轻风似地穿梭在御史府中,悄无声息地钻进了事簿所。
游走在缥缈如烟海的卷宗中,对身怀武技的我而言易如反掌,颇有身轻如燕、雁过无痕的意味。加之我自小博览群书,因此练就了一目十行的好本事,不出半晌,过半的案卷已被我逐个翻阅。
直到那封书信闯进我眼中。
它老旧得泛起微黄,在稀薄的日光下蜷缩着边角,像一个藏起来的秘密,散发着陈年的气息。
我飞快地抽出信笺……
这是前太子与齐王府的私信!
顿时,犹如有五雷轰炸在我头顶,它顺着全身脉络而下,劈入五脏六腑,血液心肺。
循着这封信的笔墨,陈年的真相沉重得像一座撼动的山,似是要蠢蠢欲动、呼之欲出。
“噗——”
窗外,雀从枝起。
我猛地回过神,一把将信藏于袖中,悄无踪迹地从事簿所溜回了叶宛的闺房里。
“砰砰——”
一阵轻柔的敲门声里夹带着她铃铛似的悦耳的声音。
“凤舞姐姐,你换好了吗?我给你泡了壶姜茶来驱寒。”
“哦——我没挑到合身的——”
我环顾着床榻上白的粉的各式衣裳,冲将上去胡乱地看选着。
“我进来帮你看看可好?”她轻轻地笑起来,更比春风轻柔。
“好!”我理了理衣袖,将信件藏得更稳妥些,定了定神,这才走过去打开门:“这么多衣裳,看得我眼睛都花了——哪一件都好看极了,可我又只能够选一样,太难了。”
“这有何难?你生得这般好看,随便穿哪件都可以啊!”她笑盈盈地走进来,选了件白底红梅的苏缎衫给我:“我觉得这一件就很好。”
我看着她干净的眸子,心中不由得聒噪地翻涌起来了,仿佛有千万只虫子在啃噬着、盘踞着,每一口都咬出鲜红的血,每一下都带着罪恶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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