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地一声,晓萱摔了门,回了自己的房间。
再这样谈下去,她能被她逼疯,她忽然很同情也很理解秦朗,她是相信秦朗对子媛的真心的,但心里肯定也有和她同样的怕,怕那种永远不能舒展的情绪。
其实晓萱近来也很烦,和林立志恋爱有一年多了,可他从来没有提过婚事,甚至没带她见过父母。虽说他父母住在北京,也并不远,只有三四个小时的车程。
林立志总以忙为借口,或是干脆避开那样的话题。
前天晚上,在林立志家,晓萱一屁股坐在他腿上,说:“我算明白了,原来令尊令堂比安理会秘书长安南都难得一见,安南偶尔还在电视上露一面呢。”
林立志捏住她撅起的嘴巴,再快速亲一下,说:“你这个鬼丫头,什么话到了你嘴里就不是味儿了,为什么非要见他们?难道你也俗气得很,非得见公婆吗?”
晓萱可不傻,听得出他是用这话激她,就捏住他的鼻子,凑近他,一字一句地说:“我就是再脱俗,但丑媳妇总得见公婆,这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不——能——丢!”
林立志鼓鼓鼻子挣脱开,已经笑得不行了,抱住她就是一通狠亲。
晓萱被他亲得“咯咯”直笑,笑声更撩拨了林立志已经亢奋的身体,于是便是避不可少的如漆似胶,于是最初的话题也在欢爱中淡化。
对于林立志,晓萱还是很有把握的,男女之间的微妙只有彼此才能真正体会,晓萱是一直能感觉到林立志对她细致入微的爱护,更能感觉到他绝对不是朝秦暮楚的男人。
晓萱想他的一切安排都应该是有道理的,只是父母兄嫂催得紧,让她也多少有些烦乱。心中还幻想着某一天林立志会给她一个非常浪漫的求婚场面,那样的场面在她的梦里出现过多次,为了梦想成真,她更不能自己吵闹着逼婚了。
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信任达到极点,特别是当一个女人对男人无比信任的时候,倘若有了丝毫的偏差便可能是颠覆性的打击。当然,此时倪晓萱尚未动摇过对林立志的信任,或者说她仍保持着超强的自信心。
“唉!”和子媛朝夕相处,别的没学会,尽学着唉声叹气了,长此下去,她们都得改名字,子媛叫林妹妹,她只能叫林姐姐了,总之全是微颦眉头虚弱身,心中凝结难展颜的古代美女。
“不行。”晓萱抖擞精神,又从被子里爬出来,打开电脑,想搜一首强劲的歌曲驱一驱心海的微澜。搜了半天,竟选了首beyond的《真的爱你》。
当她再钻进被子里,音乐便已响起。
这个冬天开始集中供热,暖气很足,晓萱只把被子盖到腰部,靠在床上,随着鲜明的鼓点晃着头摇着肩。一遍,两遍……她发觉自己竟然可以跟着原唱把这首需要把舌头卷起来唱的粤语歌完整地哼唱下来:
爱意宽大是无限
请准我说声真的爱你
……
晓萱猛然想起,这是以前天宇最喜欢唱给她听的歌,在夜晚的街头,在昏黄的歌厅内,在家中难有的片刻温情时,在她懒得理睬他的时候,他经常喜欢唱这歌。
天宇?是的,多么久远的名字,多么久远的人,可他却与自己有着那样深深的渊源。而这个人竟然被自己遗忘了很久,几乎没有空闲想起。
“子媛。”晓萱大声喊着,“你有天宇的消息吗?”
子媛走过来,奇怪地望着她。
“你怎么忽然想起他了。”
“不知道,刚想找首歌听,竟然是他以前最爱唱的,忽然想知道他的近况。”
或许人就是这样,当一切尘埃落定时,就没有什么怨恨了,更多的是对曾经的有缘人的一种挂念,这样的挂念与爱情无关,只是一种心情,或是一种情谊。
但在子媛看来,晓萱能对天宇保有这样的情谊是不可思议的。
“我见过他两次,一次在医院,一次在超市,身边还跟了个女的。”
“你怎么没和我提起过?”
“你现在和林立志好得不得了,我和你提他做什么?”
晓萱白了她一眼,明白她的好意。
“那我问你,那女的是不是那个茗茗?”
晓萱的语气里更多的是好奇。
“不是,是个很平常的女人。”
“你这话是说那个茗茗不平常吗?”晓萱斜睨着她。
子媛笑了,说:“当然了,长得像你,能算平常吗?”
晓萱梗了下脖子,说:“这话我爱听,呵呵。”
世事就是如此,无巧不成书,可很多的巧合就是这样的存在,谁也说不清楚究竟是怎样的原理,或许在博大精深的宇宙间,人与人的感应是最平淡无奇的,只是不明就理的俗人把那些当作了稀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