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苓连忙跟着站起来,手指动了动,不敢接。
“您……”
老者和蔼可亲,手未放下:“叫我同志即可。”
“伍同志,您为何相信我?”
云苓实在不理解,毕竟凌里对她的怀疑,满得简直快要溢出来了,可这位前辈却只在开头问了一句,之后仿佛就放下了戒备似的。
伍同志将信放到二人相隔桌子的中间,然后从文件袋里掏出一厚摞装订工整的纸。
“云苓,1954年2月12日出生于首都医院,父亲云益,现就职于首都医院普外科,母亲谢玉真,就职于首都医院中医科。”
从这开始,他慢慢念出云苓的生平、经历、社会关系……事无巨细,无一遗漏。
这让她感觉自己无时无刻不在被监视中,连在幼儿园把人家小男生气哭的时候都扒了出来。
系统听得津津有味,还不忘八卦:“你怎么把人家气哭的?”
云苓拒绝回答:“都那么小了,谁还记得啊……”
零零零一点都不信,边嚼着电子信息块,边不断追问:“你的记忆容量,我可是最清楚的了。莫说幼儿园,就是你刚出生半个月的事,你肯定都有印象,别想骗我。”
云苓被问得烦了,红着脸回道:“他想去我家玩,我说我回家要背书做功课,不能陪他玩。然后他就哭了,还说我不喜欢他,不跟他做好朋友,我怎么知道他情绪反应这么强烈?”
系统也不明白,还跟着赞成:“你们人类幼崽的情绪,不就是听风是风,听雨是雨嘛?正常正常。”
“可别一棒子打死所有人,我小时候就不这样。”云苓立马为人类幼崽正名,“情绪稳定的小孩子肯定大有人在。”
“嗯嗯……”零零零敷衍回道。
恰好这时,伍同志没有再继续读下去了。
“我将这个任务交给凌里,一确实是想探查一下你的行事作风,二也是为了考察她的工作态度。”
“凌里的小组并不是调查科里最优秀的一支,所以有些资料她没机会见到,自然不会像我这般,对你了解透彻。但也正因如此,才能评判她的公正与能力。”
“早先你将特效药递交给省卫生厅时,我就已经派人将你的档案全部调出,在多番筛查后,才发现你诸多疑点的动机,并非是想危害国家安全。”
“再加上殷女士的事情,说实话,我对你的怀疑程度并不深。”
“但是我个人表意并不能代表全体调查科的意愿,所以这场调查还在继续,包括现在。”
闻言,云苓睁大双眼,那就是意味着,她以为的私人对话,也会被采用为定罪证据?
伍同志见她明显神经绷紧的状态,不禁笑出声:“你这小姑娘,果然还是年轻,被诈一诈就经受不住压力了,没有哪个训练有素的敌特,会像你这么容易表露情绪。”
云苓咬住下唇,指甲几乎扣进掌心的软肉中,对伍同志的神情转变,仍不敢放松警惕。
“算了算了,我不逗你了。他们这帮人啊,能放心我单独与你会晤,就说明大部分人是验证过你的安全性了。”
“你也别太担心了。”
他再一次拿起那封信封,递到她面前,同样的话重复从耳边响起:“既然这三页半的信纸空无一字,那如今,就交由你来填补吧。”
云苓抬眸,一眼撞进老者温和信任的目光中。
说实话,她仍是不肯相信伍同志会做出这个举动。
这不仅仅是一封信,而是前辈往下传承的火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