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办公室。
其他人都看气氛不对劲,纷纷找借口出去工作。记分员小马眼珠子一转,慢悠悠地溜达,向着赵大队长家的方位去了。
褚菘蓝嘴唇都干涸如裂土,也没说服庞支书去诊所。
“庞支书,这可是村里的事儿,你让我们知青单独解决这合适吗?”
庞支书坐在木桌前,不以为然:“云医生那么有本事,她自己能解决的,咱们就不要操心啦!”
褚菘蓝横眉怒视:“村里十来号人堵着她一个女同志,你个大老爷们你好意思吗?”
相对比她的怒火中烧,庞支书老奸巨猾,虚虚实实那套玩得滚瓜烂熟,不动声色地夹枪带棒:
“褚同志啊……你也体谅体谅我,你说我这一大把年纪了,还得跑前跑后的。不是说我不想去,可这治病方面我实在不懂,去了也是白去。再说,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不好管。”
褚菘蓝怒不可遏,直喘粗气,再难忍下心中的破口大骂。
“你……”
她话还没说完,云苓刚好进来,适时制止:“菘蓝。”
褚菘蓝被他厚脸皮气得眼眶发红,一见她来便压不住心里的委屈,“云苓,他、他根本不讲道理。”
她平时直来直往、称心快意,何曾被这种软钉子逼成这样?
云苓拿出手绢拭去她眼底垂泪,拍拍她的肩膀,温柔安抚:“别气,放心交给我。”
安置完褚菘蓝坐到一旁,转身对庞支书说:“人都到齐了,也不必您费脚前往,如今能解决问题了吧?”
她一改常态的惠风和畅,冷若冰霜。虽然依旧用了敬称,但语气绵里藏针,难得令人噤若寒蝉。
云苓自认从下乡起,待人已足够情礼兼到,但他们偏偏欺良压善,那她转面无情也无可非议了。
庞支书死要面子,以长辈之姿吩咐大家坐下,和蔼可亲地询问:“这是出了什么事啊?”
闻言,褚菘蓝毫不掩饰地朝他翻了个白眼,现在还在装傻充愣,未免有些太厚颜无耻了!
云苓柔中有刚地回:“确实是必须来请示您的大事,关于村里层出不穷的病例,您前几日还找我咨询过。这不,村里的乡亲们也来咨询了。但是之前答应过您……我可是信守承诺的人,所以我可没法说啊!”
她一副讳莫如深的神情,仿佛她与庞支书之间达成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令大家伙儿更好奇了。
“庞叔,她这话是啥意思啊?难不成您早就知道了?”
“您给句准话,这到底封村是为了什么?”
“庞叔,她说的是不是真的?是你不让她告诉我们的?”
庞支书撑眉努眼,凌厉地盯着云苓,没想到这小知青还真敢抖搂出来?
他原以为,以云苓绵软的性子很好拿捏。虽然上次没有听信他织就的“美好未来”,但凭那份刺五加种植计划书,也明白她是真心干实事的人。
既如此,那何必与他这个资历深重的老支书闹得这么不愉快呢?
依过往来看,她如此耳人心印,合该直接扛下这件事,借此讨好村里的大队干部。
难道她这么劳心劳力地准备,不是为了走干部路线?不是为了求工农兵大学的名额?
有所求,就该识些相!
庞支书并不接茬,呵呵:“云医生这话说的我就听不明白了,小赵卧病在床许多天,我这一堆烂摊子要处理,跟谁说什么话,早就忘到脑后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