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闫安倒也无所谓,笑了一声对着张公公抱拳。
“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那些胆敢叛逆的小犊子我还得去收拾收拾,有些见势头不好的都跑了,老段我还得将他们一只一只捉回来,就先忙去了!”
张公公知道段闫安常年处于军中,说话向来这么不羁,也不多说什么,领着苏锦儿朝着殿中走去。
外头段闫安的声音震天响,里头的人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皇帝早就等着苏锦儿,见苏锦儿走进殿中忙抬了抬手吩咐道。
“不必跪了,都起来吧。”
苏锦儿抬眼,只见殿中跪着一个身披黑色铠甲的男子,有些削瘦,模样更是颓废,正是方才被拿下的韩王——云钊辙。
而皇位之边,站在皇帝身畔之人便是肃着脸的云霆钧。
苏锦儿很明白,站在那个位置上,便意味着云霆钧此时已经通过了皇帝的考验,即将要登上储君之位。
而凤无邪依旧坐在下首,做着那个皇帝面前唯一能够坐着听话的臣子,至始至终都没有做出任何的表示,甚至连眼睛也不睁,似乎方才的那一场擒贼的戏码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国师夫人,皇太后的事情朕已经听说了,你现在原原本本的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告诉朕,为什么皇太后会忽然中毒,死的那么凄惨?”
苏锦儿从袖中掏出一块丝帕,打开丝帕之后里面放着一截断了的指甲。
“回禀皇上,臣妇只是受命侍疾,在懿德殿之中每一次皇太后喝得汤药都会经过臣妇的检查,可是伺候皇太后服下汤药的人都是皇太后身边的梁女官,所以唯有梁女官才有可能给皇太后下毒。”
苏锦儿将那丝帕交到了张公公的手上,让他将之呈给皇帝。
“这半截指甲便是臣妇检查了梁女官的尸体之后所得,指甲之中带着剧毒,只要一碰到汤药就会融进汤药之中,谋害皇太后。”
皇帝瞧着那指甲点了点头,转头问张公公。
“太医院的太医怎么个说法?”
“同国师夫人所说的几乎一样。”
苏锦儿听了这话,暗暗冷笑一声,看来这个皇帝根本就不相信她,否则的话也不会让太医院再去验一遍。
也难为他这么劳师动众的。
“韩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梁女官的同胞妹妹曾经是你的乳娘,十几年来你都没和梁女官有什么交集,可在这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你却同她私下相见了十二次!”
韩王听到这话,无奈的冷笑了一声,憎恨得睨着皇帝,忽然将目光转向了站在一旁的云霆钧的身上。
他原本不明白,他的父皇,这个从来就不会对着自己的皇子温柔慈爱的父皇,为什么会亲手导演出这一场“驾崩”的戏码来诓骗他们。
这一场所谓“驾崩”的戏码,便是压死了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而当看到皇帝亲昵得拉着完好无损的云霆钧走进太极宫,并让他站在龙座边上的一刹那,韩王明白了。
原来,他们的父皇并不是不会爱,也不是不肯去爱,而是他
们并不是他所爱的那个人!
他们的父皇早就已经选好了自己的继承人,并且狠心的将他跑到漠北去做质子,让所有的人都几乎忘记了这个九弟的时候,他正在远在万里之外的漠北过着清闲的日子一边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圣明的君主。
而此刻,这个九弟冷眼看着他们兄弟相残,自己却站在父皇的庇佑之下,确保万无一失的登上皇位。
“父皇,儿臣没有什么可说的,恨只恨儿臣不是九弟,不是您最爱的儿子!所以无论儿臣争还是不争,最后都免不了一死!”
“混账!这就是你忏悔的方式?你根本就没有认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竟敢大言不惭说出这样的话来!”
皇帝冷下了脸,怒吼着训斥跪在大殿之下的韩王,双眼血红,手背上的青筋因为用力抓着扶手而突爆。
“父皇,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儿臣不后悔!儿臣既然挡了九弟的路,那如今便以待罪之身还九弟一个清静的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