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脸呆滞地将黄符接过,随后心虚地将头一撇,压根儿就不敢对视上他的目光。
无名也在这时来到了我的身边,在见到胡七爷的那一瞬间,双眼微微一眯,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礼貌性地道了一声谢意:“多谢出手。”
胡七爷也只是点了点头,算是与他打了招呼。
无名将目光落到了我的身上,开口间差点吐出了一个柳字,之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赶忙将我的名字一吞,问了我一句:“你怎么样了?要不要包扎一下?”
被他这么一问,我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浑身是血,就连衣服都变得破破烂烂。
若非是我进藏时穿的极厚,就这俩布条,谁都能看得出来,我是女扮男装了。
“那啥,七爷,我、我就和他先去车上包扎了。”我磕磕巴巴地对胡七爷打了个招呼,也不等他回答,如同逃兵似的,立马撒腿就跑。
跑到车边儿的时候,我才发现车身上出现了不少抓痕,像是那些红毛怪物在对付我和无名的时候,也有几只爬到了车子附近,盯上了阿来。
只是因为这辆车子的用料足够扎实,所以它们才没有将车子破开,保了阿来一命。
无名的力气很大,一下子便将侧翻了的车子给搬正了回去,在打开车门的那一瞬间,阿来激动地直接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无名,嚎啕大哭地哭了起来,显然是被刚才发生的一切,给吓得不轻。
无名拍了拍阿来的后背,也不知道在他的耳边对他说了些什么,阿来的情绪这才平复下来不少,鼻子一抽一抽地望着我说:“柳哥哥,阿来胆子大,才不会被这些小场面吓到,你手臂上都裂开了,赶紧进来包扎吧!”
我能够感觉到,在阿来喊我柳哥哥的那一瞬间,一道锐利的目光,忽然从我身后投射而来,死死地盯在了我的后背之上。
我被这道目光盯得浑身僵硬,却是连头都不敢回看一下,几乎是机械似的爬上车后,赶紧将车门一关,帘子拉上,彻底隔绝了胡七爷的目光之后,才敢松一口气。
“这么怕他?”无名小声地问我。
我赶忙点了点头,说:“我都感觉被他们跟踪了似的,否则哪能这么巧啊,你是连开了那么久的车,我们才能赶到的这儿,他们也不休息的吗?”
“而且,咱们要不是因为阿来,根本不可能走这一条路的……”
无名听后没有说话,从车里找出医药包来,用碘伏为我清洗了伤口后,将能上的药上完,盯着我左臂上的一个都快把肉翻出来的伤口,有些难为情地吐出一句。
“这块伤的有点深,应该得缝几针,我给你打点麻药,你忍着点。”
疼我是不怕的,小时候在山上和野猪打架的时候,身上没少负伤。
我在麻药打进手臂的那一瞬间,疼得“嘶”了一声,对无名说:“你可得缝仔细了,要是缝得和蜈蚣腿似的,我宁愿它自己长!”
“你放心吧!”无名特别认真地找出针线,替我缝合起了手臂上的伤口。
缝合好伤口之后,许是害怕伤口裸露在外会被感染,无名还在急救包里找了一张专门贴在伤口上的透明贴纸,夹着一张纱布,贴到了我的伤口处。
我轻轻动了几下手臂,并未感觉到什么异样,这才让无名和阿来转过头去,拿了块布挡在周围,迅速地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等到衣服换好之后,我早已累得够呛,却见先前追着那个黑衣女人的三只狐狸,竟在这时,叼着一件黑色的长衣,一只长笛,风尘仆仆地从远处飞了过来。
它们将东西放到胡七爷的脚边之后,迅速幻化回了人形,果然是先前见到的胡城胡巧和胖狐狸三人。
阿来在藏区呆了一辈子,压根儿就没见过大变活人,如今瞧见狐狸化人,吓得浑身发抖地指着它们,“妖……妖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