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唤庆谰的偏远小镇。
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身边跟着一个一身紫裙带着同色面纱的小丫头,匆匆进城。
小丫头看着年岁不大,似乎对一切都很好奇,圆溜溜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城中的一切。
偏远的城镇并没有多大。
前后城门中间只有一条主街,正好成了交易摊贩聚集之地,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各色东西,大多都是常见的粮食与果蔬,偶尔也有一些猎户的摊位,摆着狩猎来的一些野兽皮子或者捕捉来的野兽幼崽。
四处打量的小丫头逛了一会,她的衣袖悄然抖动了一下,紧接着她就停在一个卖兽皮的摊位前蹲下来,直勾勾的盯着被黑色避光布盖住的笼子。
略微迟疑了半晌,回过头。
她伸手扯了扯身披斗篷的男子,轻声道:“洺二哥,买……”
说话间,她的衣袖下快速闪过一簇毛茸茸的紫色大尾巴,很快又躲进了衣袖阴影里。
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背后斜背着一根用绛色布条绑着的棍状兵器,抖了抖自己被拽住的衣袖却没有扯开,所以阴沉着脸扫向摊位主,冷然开口:“怎么卖,开个价?”
“不卖。”
蹲坐在摊位背后,蓬头垢面的中年人低垂着头,费力的削着手中暗黄色的一截木头,头也不抬的闷声说着。
他的话音刚落。
只见一直安静的笼子突然摇晃了一下,急促的抓挠声与利爪磨过铁栏的声音交替出现。
一缕浅淡到几乎快要察觉不到的火系能量也从遮光布的缝隙中溜了出来。
就在那缕火系能量消散在风中的那一霎,一直低着头的中年人冲着笼子踹了一脚。
笼中的动静瞬间弱了几分,隐隐约约还夹杂着些许呜咽。
小丫头的衣袖也像是有所感应一样,不安的抖动着,小爪子多次碰到她的手臂,轻划的寸寸痒意让她忍不住拧了拧眉头,伸手摸出荷包放在摊位上,提起笼子就要走,压低声音提醒了一句:“不用找了,这东西我们带走。”
“咻──”
中年人手腕一翻,布满老茧与伤痕的手指微动,削木头的短刀堪堪擦着小丫头的手腕转了一圈。
抬眼瞪着这两个不懂事的年轻人,森冷道:“不卖,滚滚滚,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披着斗篷的男子在他动手的那一刻,扯过背后背着的武器挡了一下,拽着小丫头的手从刀刃下收了回来,相比中年人的森冷更盛的气势汹涌而出,沉眸看向对方。
待看到他握着木头的那只手背,一抹熟悉的伤痕让他微微一怔,抬手,斜挑,他的武器穿过中年人的肘弯,直插在他斜后方的木柱上,令他手臂无法动弹,只能直直的伸着。
手中被削了一角的木块,铛然落地。
斗篷男子猛然扣住他的手腕,按在那伤疤上,急声开口:“这伤是如何来的?你见过谁,在哪见得,从实招来……”
对于这种伤,凤未洺并不陌生。
这是凤家族人的腕甲在火光灼烤之后会烙下的特殊伤痕。
轻易不会出现在旁人身上,更遑论这种偏远小镇里的猎户身上,除非此人遇到过凤家族人,亦或者是,跟凤家族人交过手。
并且此伤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几乎是要烙在骨头上那般深刻,若非生死攸关的交手又有何人会承受此等痛苦?
“不认识,没有见过,放下我的东西,滚。”
中年男子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一样,眼中的不耐骤然又加深了许多,冷冷的瞥了一眼他们俩,虚拳挥出,随着一声呲啦的衣物碎裂声,硬生生将被掣肘的手臂关节卸下,摆脱困境之后再低垂眼眸将关节复位。
如此脱臼的剧痛,他竟然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被他如此接二连三的呛火驱赶,凤未洺怒极反笑,甚至还有些无奈的抬了抬眼尾。
这人哪里像是摆摊的?
也难怪其他摊位都或多或少有人光顾,唯独这里寥落的很,甚至在他们走过来的时候,其他人都是一副退避三舍报以同情的眼神瞧过来。
就这种态度,哪怕他的价格再低,恐怕也没几个敢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