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这个点,在这里上晚班巴士的只有我。
我注意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五颜六色的脑袋已经一齐朝我看来。
犹如在看一群被惊扰的染色小鸡。
哈,小妹妹,哈哈,小妹~妹~
我的心脏好似被放进餐馆后厨房的冷藏箱,在慢慢从外围结冰。
可喜欢这alpha歌手了是吗?啊?发花痴呢刚才?
哎唷,哎唷,我知道她,好多beta姑娘都爱死她了,你知道吗,我前女友可得瑟拿到了梦中情A的签名,结果被我打了一巴掌,分手了,就一没有alpha要的女beta跟我耀武扬威呢。
一群人哄然大笑,听在我耳里仿佛粉笔来回刮擦过黑板。
是我分了她啊,我分的她!那人拍着自己的胸脯郑重申明。
我攥着背包肩带转身。
哎。
湿腻的掌心抓上我的左臂,我原地跳了一下,放我走。
哈哈哈哈哈哈。
他们又开始笑了,好像在一个时间点对同一件事合声大笑可以让他们一体同心,凝聚成此时此刻包含我在内的,超越在场每个个体的群体权威。
跑什么呀,妹妹。
怎么了,我们beta哥哥们吓着你了?这不能啊,我们都是beta啊~
说什么呢,人家妹妹喜欢画上这alpha姐姐的大鸡巴,你的够看吗?
那就咱们都掏出来比一比,最够看的那个给妹妹看啊!
一人一句就能将我的个人意识,我的权利,我的意愿剥夺,曲解,践踏。
不论对错,在光触及不到的角落,只要同样思想的人多,它就是对的,不可被质疑抵抗的。
这是宗教的狂热的根源。
他们在用群体的力量诠释我的存在,更会用他们的思维更正我的存在。
哎!
我挣开那只手,将沉重的书包甩到最近的人头上,开始狂奔。
啧,操!
傻逼,那奶子多好!
快追啊,他妈的!
走啊!
他们是男beta,我是打了一天工的女大学生,夜还深了。
距离一定会被拉近,而等距离被拉近,我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