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亮大叫:“怎么这样恼恨,要是我会一拳把上家打上西天的。”
难得糊摇摇头:“打牌只是一种游戏,胜负成败俱属天意。气数如此,何怨何怪。只是我从此再也没遇见过这等好牌。可惜,可惜。”
连叹两声可惜,忽一掌拍向桌子。那破桌子怎么经得住难得糊这裂石碎碑之掌力,顿时散碎裂开。桌上的麻雀牌也随之往地上散去,只见难得糊袍袖飞舞,一大串清脆的碰撞声后。一百三十六张四风香玉牌已尽数落入难得糊的袖中。难得糊还不解恨,一脚把烂桌踢向半空。
只摇头长叹:“好酒易得,好女易求,好钱易赚,唯有这天下第一牌却是最不容易糊的,所以我也就懒得糊那些小牌,要糊就糊这天下第一牌,因此别人都叫我难得糊。”
猎过狐忽笑道:“原来你是懒得糊,别人却叫你难得糊。可是你既不想糊牌,就要输钱,一个人赌博光输不赢,心里一定不会舒服,而且如此输钱,既使你糊出了一个天下第一牌,怕你早已输出几百个天下第一牌的钱了。”
难得糊楞楞又笑道:“那是自然,赌博的人总想赢,不赢又哪来那么多的钱输。我不比那些名门世家,万贯家资,我的钱全是我自己赚出来的,的确输不起。”
萧亮问:“那你既不愿糊小牌,又糊不出天下第一牌,你光输不赢,钱从哪儿来?”
难得糊笑道:“我开始的确如此,也不知输了多少钱,因为我打牌并不计较输赢。我不计较,可别人计较,我只要一上桌,别人就绝不肯放我下桌。最长的一次我连打了十二天零一个晚上,吃喝都有人送上,我却整整付出了五百六十两黄金!于是我开始担心,心想若再不赢点钱,别人就会不让我上桌了。”
萧亮笑笑:“那当然,谁也不会和没钱的人赌的。可你又不屑糊小牌,怎么去赢钱呢?”
猎过狐眨眨眼,〃你不糊,可以让别人替你糊,有时候看牌比打牌更过瘾。”
萧亮恍然道:“所以前辈就找着了我,让我和你天天去黑吃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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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牌里乾坤(3)
难得糊睁开双眼,眯笑道:“你俩小子真聪明,我越看越是喜欢,怎么样,你们可愿跟着我,保证你们有吃有穿还有用!”
萧亮大喜:“真的,那我跟定你了。猎过狐,还不过来,拜见师父。”
看猎过狐仍在那站着,过好半天竟摇摇头,道:“我还有个朋友不知哪去了。”
萧亮问:“那姓李的公子哥儿?”
猎过狐点了点头。
萧亮跺跺脚:“你怎么总记着那小子,告诉你,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怎会把你放在眼中,无人时牵着你,一见了漂亮妞,保证一脚把你踢老远,别死心眼了。”
猎过狐道:“我不管他以后怎样对我,我既然说过他是我朋友,我这一生就永远会把他当作朋友对待的。”
萧亮还要说,难得糊忽走近上下打量猎过狐几眼,叹道:“你很义气,有种,竟有点像我二十年前的一位老朋友。”
说起他的朋友,眼中竟有点湿润,难得糊伸袖揩了,又笑道:“小子,今天也多谢你。我不留你,以后有事时,记得找我这老赌鬼,还有,你袋中的钱放好,去买点吃的。”
猎过狐摸摸口袋,果然有一大锭金子放在里面,猎过狐掏出道:“前辈,我不能……”
后面的话没说完,难得糊携着萧亮已去得远了。萧亮还时时回头来望。
猎过狐只得揣好金子。想了一会,终于还是转身向水寒烟家走去。
离水寒烟家还有很远时,猎过狐便见门内有灯光透出,看看天色,已是昏黄一片。
猎过狐快步上前,到门前,心中又扑通狂跳不已,侧耳聆听,里面有吱哑声发出,接着又听见水寒烟的尖叫声。猎过狐大急,伸手猛敲门,“咚,咚,咚”好一会,门里才传来声音,正是水寒烟的销魂腻音:“是哪位大爷,这就来了。”
“吱”的一声,门开了,水寒烟虚披一件长袍倚在门前,猎过狐隐约可见水寒烟光洁的身体晶莹如玉,嫩白赛霜。心中砰跳不已。才要说话,水寒烟已喜不自禁地笑道:“喂,怎么只你一个人,那位李公子呢?他上哪儿去了?”
猎过狐摇摇头:“我不知道他到哪儿去了。我们上午就分了手。”
水寒烟叹道:“那小子命大。”
脸上喜色褪尽,冷意浮出,猛叫一声:“唐送缘,人已来了。”
猎过狐听见“唐”字,心中一惊,直望着水寒烟,心中觉得不妙,便听里面一声闷响:“谁来了?”
水寒烟娇滴滴道:“还有哪个?你寻了一天也没寻着的人,今个他自己送上门来了。”
里面的人喜不自禁道:“荒原中的小子。”
一人已冲出,正是唐送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