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二尺,厚盈一握,一磕头瓣穗纷披,非常好玩。
清代对于冠戴衣着,都有一定制度,每年三月换戴凉帽,八月换戴
暖帽,由礼部奏奉核定日期,大约总是三月、八月二十日前后,换戴凉
帽时,妇女皆换玉簪,换戴暖帽时,妇女皆换金簪,一切都有规定,不能
随便乱来的。
早年戴便帽,所谓瓜皮帽,讲究头顶一品斋,一品斋的便帽是最出
名的。他家所用的缎子,都到杭州绸缎庄订织的三三缎子,乌黑发亮,
绝不起毛。虽然衬红布里,可有软硬之分,硬胎的挺刮光致不能折褶,
软胎的可以折起来,揣在怀里非常方便。夏天换季,就戴官纱或实地
纱便帽了。纱便帽也有软硬之分,硬胎内衬细竹皮编织的帽里,斐然
有光,让人有凝重之感。江南一带早年也兴戴瓜皮帽,以软胎居多,素
缎暗花,也甚雅致,只是顶部过分尖削,南式北派一望而知。关于帽
顶,北方人如果椿萱在堂一定是红帽顶,不是素服穿孝,不准用黑帽
顶;南方对此则不甚在意,尤其商界人士帽结,都是易红为黑了。
北地冬寒凛冽,还有一种黑缎便帽,续有棉花的棉瓜皮帽,那当然
只有硬胎一种,商店跑外的,还有外加黑缎子什纳观音兜以御寒者,由
头至颈都可不受风雪吹袭。现在内地的签季,瓜皮帽早归淘汰,至于
加带帽罩更是历史上名词了。
关外冬季特长,像长春、哈尔滨严冬气温,经常摄氏三十度以下,
如果不带帽子,可能把耳朵冻掉了。抗战胜利那年的腊月,我因公到
长春出差,有位姓吕的科长随行,他是广东三水人,一下火车,坐敞篷
马车到治事的地方(当时只有马车),车行近一小时,一进到屋子里,看
见墙上有一顶带耳罩的毡帽,他赶不及地摘下来,就急忙戴在头上了。
在东北凡是风雪中奔驰太久,不能马上进入有炉火温暖的屋子里去取
暖,冻僵了一经化冻的耳朵、手指、脚趾,立刻发痒,如果一搓一揉用力
再稍大一点,能够立刻应手而脱,所以在东北工作的劳工朋友,有很多
是手指、脚趾残缺不全的,就是这个缘故。吕科长戴上毡帽,在没有生
火的屋子坐了半小时以上,我才让他进入有火房间里烤火取暖,从此
他把带耳罩的毡帽视为恩物。后来他来台,还把一顶破毡帽带到台湾
来当古董呢!
民国二十年前后,在平津有一家盛锡福帽店,大为走红,早年政界
人士讲究戴巴拿马草帽,草越细价钱越高。盛锡福从巴拿马进口了半
打极细的巴拿马草帽,往橱窗里一陈列,标价二百块银元一顶,原没打
算立刻可以卖出去,旨在价高唬人,以广招徕。谁知北洋江苏督军李
纯(秀山)的公子,跟湖北督军王占元子春的公子联袂打盛锡福门口经
过,李、王都是天津英租界有名的阔公子,这种细巴拿马草帽.卷来成
一圆筒,有帽套套住,摘下来可以揣在怀里,非常方便,所以就一人买
了一顶。他们回去这么一炫耀,不到一星期,居然全部卖光,据说这种
细巴拿马草帽,就是产地也不多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