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提议受到了大家的欢迎,能少挖坑也是好的。但陶土有限,如果留一部分作坑壁,似乎又有些浪费。后来也不知是谁想出的主意:把普通的土挖过来作坑壁。
反正只是用来踩的,也不需要多好的土。
乍一看有点傻,两头都要挖,平白增添工程量,但陶土地挖空后就无用了,普通的土还可以利用,同时也免去了挖去的土无地安置的麻烦,这个意见被采纳了。
姜迁徙至此不过十余年,陶土还有许多。女女这次没再捉弄他,让他挖了一篮子土,满载而归。
有这么高兴吗?女女退后一步,好奇地看着走在身旁的人。
少年是肉眼可见的兴奋,高大的身躯把正常大小的篮筐衬得小了一圈。他眼睛亮亮的,即使抱着沉甸甸的篮筐,嘴角也带着莫名的微笑,就像他第一次制陶时那样莫非又要发狂了?
女女握住腰间的刀,默默远离两步。
这是陶土吧?我怎么一直没想到呢,原来是土有问题,以前手工课用的土都是粘土,拿来就用,所以我一直都忽略了这一点,我太傻了!谢谢你,虽然你时隔这么久才告诉我,但我还是要感谢你
哦,原来还是哔哔。女女放心了。
你对我真好,虽然我们不一定能在一起,我还没有想好但是你放心,买卖不成仁义在,无论我们俩在不在一起,你都是我的恩人,我一定会带你过上好日子,第一个马桶先给你用,不要客气,这是一个团员、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
感觉他今天的话格外多,比姜水还多。
部落里不是没有话多的人,但话这么多还整天粘在她身边的,只有这一个。女女像是养了一只随时随地都在喵喵叫的猫。
不过一般这么会叫的,都活不了多久。
第二天一大早,屋外传来动静,往常这时还赖在地上不肯起来的人已经不见踪影。女女睡不着,只能起来旁观。
天色熹微,少年正蹲在树下捏陶,裙裳的下摆卷起来放在膝盖上。
女女有很多问题想问:为什么不直接坐到地上?怕衣裳脏污的话,为什么要穿下裳?
这样长时间蹲着,他的腿不麻吗?屁股不难受吗?
女女悄无声息地走过去,俯下身子,长发滑落到他的脖颈,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抬头看她:你来了。
这个角度,让她本就松散的衣襟大敞在他面前,他飞快地移开视线,故作正经地咳了几声,耳尖慢慢红起来。
女女看了一眼,是自己胸前被挤出的沟壑。
他为什么总是这样一副没见过女人的样子?
我觉得你们的衣服形制很有问题,除了腰带就没有约束,胸口极易走光,这样不好,有空我帮你改改。当然,你不要多想,这只是因为你对我好,我自然要投桃报李
女女不理会他的嘀嘀咕咕,一屁股坐到他身旁。少年兀自说了一会儿,又投入到手头的工作中去,比之前的十几次都更加专注,比女人生孩子都更加认真。
做了这么多次,他已经是个熟练工了,可惜只是熟悉流程而已。女女看了一会儿,目光掠过屋前那些坑坑洼洼的洞,还是决定插一手。
观察了这么多天,这件事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挖掘的信息了。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在屋前再多个粪坑了!
部落里有陶窑,也有专人制陶,但制陶还是每个人都会的技能,就像吃饭、喝水、种田,是大家生来就会的事,女女也不例外。她的技术在部落里一般,但做一个陶还是绰绰有余。
在女女的指导下,这次的陶很快就做好了。她去院子里洗手,出来便见少年激动得围着陶转圈,左手托着右手的手肘,右手的食指点着陶,连连点头。
王瑾瑜像一个专业的包工头一样点评:大小适中,高度适中,开口适中,非常nice。这,就是社会主义需要的马桶!这次一定能成功!
女女端着水盆,手动往他手上泼了一盆凉水,说:洗干净去吃朝食。
谁知这人说什么也不肯去。女女也不是非要他跟着打下手,主要是怕他一个人在这会被人捡走加餐,
女女皱眉盯着他,王瑾瑜抱着树干耍赖他本来是想抱着马桶的,可惜还没晒干,一抱一身泥。
我不去,我不去,我好不容易做出来的,万一有谁过来搞破坏怎么办?我要在这里看着它,大不了我不吃早饭了,反正也不好吃
女女自己可以饿肚子,但不可能陪别人饿肚子,她想了想,把象牙杖拿出来: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走。
等等,这是可以随便给我的吗?王瑾瑜瞪大双眼。
果然还是他想多了吧,如果这是权杖,怎么可以给别人呢?这就好像古代皇帝把龙椅给别人睡觉一样,离谱。
傻子。女女拿象牙杖敲他,拿好了,丢掉就杀了你。
事实证明,女女的担忧不无道理,在她走后不久,一个路过的男人就盯上了他。不过看清他手中的象牙杖后,立刻退缩了。王瑾瑜还没来得及害怕,他就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跑了,好像看到什么惊恐又让人愤怒的事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