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到了主院,吴婆子居然这么快就把主院打扫出来,床也铺好了。看来,家里虽无人,他们也每天都在好好打扫。
院子不至于那么快破败,但因着无人居住,处处都透着凄凉,萧瑟。也可能是心境的原因,院子里处处都有娘的影子。
倚在窗边看书,偶尔抬头温柔的看着他在院中练武的模样;
在树下陪他下棋,自他十岁起,母亲就赢不了他了,每次输了耍赖的俏皮模样;
在亭子里绣花的身影,在院子里打理花草树木的身影,在小池旁喂鱼的身影,历历在目,到处都是。
可是,这世上再也没有他娘的存在了,再也没有人,温柔的唤他“阿白”了……
沈逾白收回怀念的思绪,跟吴老管家说道,“我今晚便会从侧门离开,但是你们就当我依然在家,把大门打开,多出去采买一些东西,衣食住行都安排妥帖,过几日我会回来,再从大门出去,就当我真的在家住了几日。”
吴老管家虽然不舍,但是小少爷如此郑重交代,还是点点头,表示一定按他指示的办。为了防止他家老婆子,紧张露馅,他都没告诉她。
吴婆子乐颠颠的出门采买去了,遇到旧日的熟人,还不忘吹嘘几句,现在邻里街坊,谁都知道沈家的小少爷回来了。
只是让人奇怪的是,他并不见客,大家想着他才丧母,也有几分理解。
沈逾白又让小六每天下午,都出去买一些他爱吃的点心果脯回来。
母亲的遗物,沈伯早就收拾妥当,根本无需他操心,他在主院的小厨房,找到了母亲的药,贺致远竟然没有拿走,难道他不知道这药有问题?
沈逾白找了油纸,每种药材挑出来一点,包了起来随身携带。他不放心文江城的大夫,杜晓娟说她师傅是罗王镇有名的大夫,那他就去找她师傅辨认。
到了傍晚贺致远下衙后,一个跟踪的人回来禀报,“老爷,他确实回了沈家老宅,不过也不出门,就在家呆着,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他在干什么?”
贺致远摆摆手,“无妨,他还是个孩子,只是思念母亲罢了,你们就在附近守着就行了,只要不出去便由着他吧,他要是去了什么地方,再回来向我禀报。”
那人恭敬领命退下。
贺致远今天晚上没约到叶露,早上他也没瞧见她,回来用晚膳的时候还是没看到她,他也不好四处询问,一个丫鬟去了哪里,百爪挠心却毫无办法。
罢了,今晚就回房睡吧,也冷落陆氏几天了,不好过分疏远她。
夜已深,沈逾白身着一身劲装玄衣,头发高高束在一起挽成髻,脸上系着黑色布巾,只露出一双眼睛,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出了沈府。
沈逾白还以为没人发现他,想着先去寻一匹马,谁知竟有人一路跟着他,这人跟他习得脚上功夫跟他差不多,他冷声喝道,“是谁?”
那人见自己被发现,谁知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小少爷,是我,我是沈言,是来之少爷让我跟着你的,我绝对不是在监视你,是为了保护您的安全!”
沈言?名字好像有点印象,样貌记不清了,不过他跟自己习得一样的轻功,想必是自己人。
“还有人跟你一样在我附近嘛?”
“没了,不过还有一位,沈珏,在李府门口卖煎饼呢,来之少爷让他监视李老爷的一举一动。”
沈逾白了然,“你可知彭记在哪?”
沈言点点头,“彭记是一家点心铺,文江城知道的人不多,它只开在县城,它的总部在坪水县。”